金色的火焰,在半途便迫不及待地隆起,化为焚烧一切的灭世天火,要将燕离整个吞噬。
燕离没有反抗,甚至松开了剑柄,静静地望着唐不落。
她身上不知何时也燃烧起了金乌真焰,相信所有一切敢于靠近的,都会被烧成灰烬,甚至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这何尝不是一种伤心欲绝的表现,就好像刺猬,若非前生受到了强烈的痛苦,今生缘何用一身的刺来护卫自己。
她又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女人,这么样一个女人,如果表现出伤心欲绝的模样,相信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夏殷不知从何处闪过来,古怪笑着搭上燕离的肩膀,二人的身子一齐发生了某种改变,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那铺天盖地的金色火焰烧过来,却半点也触碰不到。
在奉天教徒众多诡异神通里面,贪婪的夏殷拥有的神通更是诡异中的诡异,他可以自由改变物体的质量。
得益于此,在奉天教经历的众多战役之中,他几乎没有受过致命伤。
长久以来,人们对于不落城的敬畏,更多的是建立在金乌真焰之上。想象一下被焚烧了数千年的阿修罗界,他们该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二人沐浴在金乌真焰之中,却毫发无伤,若被外面的人瞧见,对奉天教的敬畏,必将更上一层楼。
“你果然不会乖乖受死,不过……”唐不落细眉一挑,双手拢成球状,金乌真焰即刻以她的意志变幻,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圆球,将二人笼罩在内。
金色的圆球,看来安静而且乖顺,但在内部,却在无声无息地制造着风暴。每一处风暴,都足以将金光闪闪的巨猿撕碎十次。
夏殷的怪笑戛然而止,脸色骤然大变。
燕离闷哼一声,无声无息地呕出一口血,然后跪倒在地,紧紧地抓住胸口,脸色一片惨白。
“自己保重。”
夏殷毫不犹豫地撤手,身子一穿,便独自逃离了金色圆球,倒在地上喘息不止,并罕见地爆了一句粗口,“你妈妈的……”
焚毁,寂灭。
燕离的意识之中,仿佛一切都已经由于寂灭而静止。
风暴一点一点迫近,哪怕施展浑身解数,也挣扎不开。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睛里有挣扎,有不甘,有恼怒,也有无奈。他的眼睛又深又黑又亮,在这么样一双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忘不了的眼睛里,此刻的情感竟是如此的丰富,但没有变化的,却是坚定不移的复仇的意志。
唐不落伸出白皙的柔荑,对准燕离,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随着她的步子,金色的圆球一点一点的收缩,燕离弓伏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蜷缩,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压力。
尽管遭受了极大的压力,他的头始终抬着,他的目光始终盯住一个地方。
唐不落出离的愤怒起来,因为即便到了这一刻,对方的眼睛里,也丝毫没有她的存在,仿佛她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心如刀绞。
爱而不得,而不得不得的焦躁和悲哀。
一瞬间,如潮的杀意盖过了痛苦,她终于摈弃了所有的犹豫,只要毁掉眼前这个男人,就会减轻痛苦。
事实是如此吗?
眼看着燕离的身子在巨大的压力下不成人形,分解成更加细碎的粒子,她的呼吸忽然间停滞,世界仿佛陷入一片空白。
空白之后,更加猛烈的情绪大潮汹涌而来,几要将她的意识淹没。
她以手扶额,一时间竟是站也站不稳。
突然一声“砰”的脆响,仿佛有什么镜碎的声音传入耳中。
立足未稳,就传来子规焦急的呼唤,“陛下,不好了,是祖,是祖,孤王驭使祖破了神巢的结界,他要夺取金乌神巢!”
唐不落扭头一望,只见一条巨大的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东西冲天而起,立在首处的,赫然便是孤王。
“阻止他!”
唐不落抬手就是一记金乌真焰激射出去。
孤王似有感应,微微一笑,便见虚空涌出数个狼面众,悍不畏死地扑向金乌真焰,竟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争取时间。
“孤王携带狼面众进塔,坐定叛逆之实,即刻诛杀此逆贼!”唐不落愤怒地发出叱喝。
“喏!”
与奉天教徒缠斗的众人即刻抛弃对手,向孤王扑了过去。
那祖的大口一张,便从中涌出大量全副武装的卫士,迎了过来。
厮杀声顷刻间在神塔内响起来。
尽管在小八和子规的联手下,敌方一下子就溃不成军,但只这一下,祖已经来到了神巢上部,并将巨口持续扩张,似要将神巢一口吞没。
夺得神巢,等于掌控不落城的权柄。
到了此时此刻,孤王也终于忍不住地狂笑起来,“唐不落,你也有今天,待我夺了神巢,封了你的圣火令,便教你在我胯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笑。”昆吾的面上依然带着微笑,但眼睛里却已陷入一种狂暴的状态。
他正要动时,肩膀却被身边的人按住。
“大长老?”他神色一冷,斜睨过去。
大长老微笑着摇了摇头,“慌什么,看下去。”
“不让你在三百六十五天里受尽酷刑,我就不姓唐!”唐不落怒极反笑,莲足轻踏,便往虚空去,在金色光焰下,周遭的虚空兀然间扭曲,神塔扭转过来,形成长梯,供她漫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