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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门,他就面露惊讶:“陛下缘何去而复返?”

“昨日我在回京途中被人刺杀。”卓煜道,“法师是否知道此事?”

法明诵了句佛号:“贫僧知晓,只是……”他疑惑地看着卓煜,发觉他身上虽有血迹,但不像身受重伤之人,脸色难看了起来,“只是昨日,不是定国公世子恰巧路过救了陛下,然后护送您回宫了吗?”

卓煜脸色一沉:“不,我被人追杀至后山,幸得一位姑娘所救,今早想返回宫中时,发现城门封锁,无人能进。”

空海寺与天家来往密切,法明并不缺少政治头脑,他冷静地指出:“陛下受伤后,贫僧见过您。”

“你是说……”卓煜如芒在背,“有人冒充我?”

法明审视地看着他:“那真的不是陛下吗?”

卓煜马上道:“初见时,你不知我身份,与我辩讲佛理,最后是我输了。”

“不错。”法明捻着佛珠思索,“既然昨日之人并非陛下本人,那会是谁呢?”

卓煜想了一刻,面色铁青:“皇后!”

既然找人假冒他,那就绝不可能是废太子的旧部所为,他死了,也是卓家人坐那个皇位。那么,还有谁最有可能那么做呢?他有两个兄弟,一个跛脚,注定与大位无缘,一个只有十五岁,不曾出宫开府,如何训练死士?

如果不是他们,那最能得利的唯有他膝下两个稚儿,老大八岁,与他一样是宫婢所出,老二六岁,中宫嫡出。

谁的母族有能力做到这件事,不言而喻。

兼之对方还费心费力找了一个和他面貌一样的人冒充,多半是为了在“濒死”前留下诏书,好立二子为太子,名正言顺继位吧。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卓煜自然就打消了想办法回宫的念头,皇后既然敢那么做,就代表宫里一定被安排妥了,他要是回去,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卓煜谨慎道:“我得见威远侯一面。”

先帝离世时,曾为他精心挑选数位治世能臣,有文臣也有武将,其中,威远侯作为勋贵,早在送儿子进宫给他做伴读的时候就和他绑在一条船上,没有改投的可能,最得他的信任。

法明也深知这渊源,并未提出异议:“正好,叶老夫人曾派人在寺中点灯,贫僧叫人送封信去就是了。”

卓煜同意了,写了一封密信交给法明。

法明出门,准备唤个弟子去送信,谁知刚刚打开门,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入了他的额头,他身体一顿,继而轰然倒地。

卓煜愕然,低头一看,只见法明七窍流血,竟然刹那间就以毒发身亡了。

就在他怔忪时,第二枚银针到了。

卓煜完全凭借本能地往旁边一躲,银针嗖一下穿过门缝落到了地上。

借着这空挡,他原想把门关上,可好巧不巧法明的尸体就倒在门口,至使门无法完全合上。他没有办法,只能破窗而走。

法明的屋子后面是一亩菜地,他跳下去的时候恰好踩到了一颗带霜的小青菜,要不是下盘够稳,恐怕就要滑倒。

同时,偷袭法明的刺客已经破门而入,大白天的,他当然不会蠢到黑衣蒙面,而是一身轻甲,看起来就好像是达官显贵家的护卫。

空海寺来上香的贵人颇多,护卫仆役多不胜数,若是被人发现了,说是追捕贼人,也能取信于人,是看似显眼实则最不起眼的伪装。

卓煜也担心一旦引起人的注意就会置自己于险境,可是以他的武功,全然不是杀手的对手,只好冒险往人多的地方去。

他运气不错,刚跑出月洞门,就和从西厢回来的殷渺渺撞了个正着。

殷渺渺瞥见射过来的银针,想也不想,把手里只咬了一口的点心丢过去——恰好打偏了银针——拉起卓煜就跑:“走!”

她一心想着离开,不知不觉,丹田涌出些许热力,暖呼呼的像是贴了暖宝宝,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她明明只跨了一步,但身体却往前跃了好长一段距离。

卓煜比她高比她腿长,可后来居然要她拉着走才能勉强跟上。

她十分纳罕,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轻功?

一路跑到了后山,卓煜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可、可以了。”

殷渺渺这才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卓煜想起死去的法明,眸色一黯:“人死了,他们早有埋伏。”

他早该想到的,追杀他的人没有复命,对方就会怀疑他还活着,并且最有可能去空海寺求助,当然会派人守株待兔。

是他大意了。

殷渺渺刚才已经去女眷的院子里转过一圈,去厨房要了几块点心之余打听了一下有没有人走失,结果没有,是她猜错了。

既然和空海寺无关,她也不可惜,问道:“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卓煜抬头看着她,他学得是治国之道,帝王之术,武艺只是平平,接下去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别说夺回皇位。

而面前的人虽是妙龄少女,可实力莫测,是他现在唯一的倚仗。

礼贤下士,他知道该怎么做。

“在下对姑娘说了谎,虽说是无奈之举,到底有期满之实,还请姑娘原谅。”他双手抱拳,向她深深一揖,“我愿意将事情和盘托出,还请姑娘帮我。”

殷渺渺道:“你先说来听听。”

卓煜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来:“……法明被害,现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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