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们说这里野人多,见人就要剃发,这才吓住他。”周愕答道。

李榆心里打了个寒颤,刘之纶这个圣人就不好应付,现在又来了刘宗周这个完人,明国皇帝成心要折磨他呀,周愕看到李榆脸色不好,马上又接着说道:“大统领,您也别怕,这种人只须当菩萨供起来,我们还是做自己的事,这次西进商会也要出把力,察罕脑儿卫商会会长王登道招募八百商军已赶往五原,您打到哪我们就把生意做到哪儿。”

李榆点点头,请周愕下去休息,然后与李富贵、那木儿、常书进了大帐,一起坐下边吃饭边谈,那木儿随即把绰尔济喇嘛的信交给李榆。

“丰州拥有老人家真是幸运啊,该想到的他都想到了,”李榆看完信大发感慨,想了一会儿又问那木儿,“昂顿喇嘛和马博士何时能赶到?”

“绰尔济喇嘛吩咐他们直接前往五原,大军出发前一定能赶到。”那木儿答道。

“归化安排好了吗?”李榆又向李富贵问道。

“有大断事在,一切稳如泰山,归化守备张立位是他女婿,不会不听话,只是玉山那边还缺点助力,杜宏泰该起用了,调他到总理府做掌书记,有他在中间穿针引线,老帅就是玉山后盾,如此各方力量就平衡了。”李富贵答道,李榆和巴图对视一眼后都点头同意,李富贵有点担忧地又说道:“汉民,我们这次出兵是不是太仓促了?也许理清与明国的纠纷后出兵好些。”

李榆摇着头:“我们没时间了,盛京提塘所报告,清国去年十二月出兵朝鲜,以朝鲜的国力最多打两个月就得投降,下一步应该是东江镇残余,皮岛坚持不了多久,四贝勒平定了东部,目标马上会指向我们或者明国,我们要尽快把周边的隐患清除干净,然后全力对付清国,西进绝不能拖。”

“平心而论,皇太极称得上雄才大略,做事有条不紊,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是应该早做筹划、全力应对啊。”常书点头说道。

李富贵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李榆说道:“那你就去吧,归化有鄂尔泰、包克图有我,家里不会乱。”

几天后,李榆宣布自任西进军统帅,特日格为副帅、那木儿、茅元仪为赞画军务,昂顿喇嘛、大阿訇马博士为赞画政务,随后赶往五原守御千户所。二月下旬,张鼎的暂编骑兵协、孟克的骑兵右协、金国鼎的铳炮左协、速布台的喀尔喀骑兵营在五原誓师,全军一万五千余人浩浩荡荡出发,西进正式拉开序幕。

归化,总理府忙于春耕,大法司忙于审案,议事院忙于春耕后的大选,大家早已经习惯大统领不在的日子,还像以往那样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只有巡抚刘之纶比较烦恼——李榆扔下印信就跑了,卢象升只能找归化巡抚,来信指责归化屯田多年却从未向朝廷缴纳一两税银,反而诈取大明民脂民膏,以至于钱粮盈库、兵强马壮,渐成割据之势,如今归化总兵既已离任,只须另选良将,归化镇便可为朝廷所用,而宣大各军不能一战的原因全在于兵弱缺饷,如能派官设衙接管归化,收骏马、精壮以充营伍,征籽粒、税赋以充军饷,则宣大各镇必能练出一支强军,希望刘之纶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竭尽全力助他办成此事。

刘之纶大为恼火,丰州穷苦之极,依靠农牧工商并进以及各族百姓同甘共苦,苦干多年才初步解决温饱问题,朝廷对丰州一知半解,冒然闯进来要兵、要马、要粮饷,老百姓还不马上乱起来,五十多万人没饭吃的后果是什么?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刘宗周、孙奇逢这段时间经常与他在一起,看过信后也愤愤不平。

“宣大总督不懂边事,更不了解丰州,这里不是关内,换个官就能解决问题,汉民的权柄来自百姓的信任,有没有总兵头衔一回事,谁也夺不走他的权柄,元诚,你不能听他的,否则出了事背黑锅的就是你。”孙奇逢在丰州呆的久了,对问题看得最透彻,马上提醒刘之纶。

“总督与巡抚互不统属,各自听命于朝廷,卢某人擅自干涉地方,是想乱政吗?归化本属蛮夷之地,理当以仁义教化,岂能滥用刑名霸王之术,把他顶回去!”刘宗周历来主张治心修德、仁义为本,虽然对丰州有些看法,但却认可这里民风善良淳朴、百姓安居乐业,正想大展身手推广“慎独”之学,卢象升伸手抢权很让他反感。

其实刘宗周在朝堂上也是这样,上面要做的事只要不合心意就坚决反对,比如,皇帝急于求治,他却说要先治心,皇帝渴求才望之士,他却说要操守第一,皇帝求平贼弭寇之术,他却说要效法汤武以仁义为本,皇帝要重用汤若望铸造火器,他却说应将汤若望等西人驱逐出境,甚至皇帝想请诸臣勋贵捐助驼马,他也认为是夺民之财而加以反对。

刘之纶得到支持信心大增,立刻向卢象升回信——归化苦寒穷困,欲求朝廷赈济而不得,唯有靠借债度日,所谓钱粮盈库不过是商民之财,岂能横加抢掠,归化能维持今日已属大幸,实无力助大人练兵备武,归化总兵有大功于朝廷,且忠良憨直,大人以权势相压令其负气出走,当尽心劝其复任,切勿以大人一时之误酿成大变。

刘之纶认定卢象升欺负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弟子,字语间流露出极度不满,卢象升有口难辨,总不好意思说被几十杆火铳指着的事吧,不过他也不会客气,当即回信反驳刘之纶,两人以书信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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