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眸光微闪,简单地回道:“回皇上,封公子自被皇上下令禁足后,一直在公主府里,不曾外出半步。”

皇帝眯眼盯着其中一朵开得最为灿烂的朱槿花,淡淡地说道:“这次秋猎让阿炎也随行……”

说着,皇帝又继续往前走去,似是自语的声音随风钻入岑隐的耳朵:“阿炎是朕的外甥,可不能让人觉得他失了圣宠,就随意作践!”

岑隐看着皇帝高大挺拔的背影,红艳的嘴唇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心知,皇帝只是不放心封炎留京罢了。

春秋猎,避暑,南巡……皇帝每次出远门,这安平长公主或者封炎,总是得带上其中一个人的。

岑隐在原地停了三息后,就继续跟着皇帝往前走去。

后方,那几丛朱槿花在风中摇曳着,彷如一簇熊熊燃烧的篝火般,肆意而张狂。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上下都越来越忙碌,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秋猎。

其中最繁忙紧张的大概就是钦天监了,钦天监上下是天天盯着天象看,就怕老天爷不长眼,出发之日来场倾盆大雨,扫了皇帝的兴致,倒霉的就是他们钦天监。

好在天公作美,十月初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天方亮,城门口就聚集着一个庞大的车队,随着明黄色的天子旌旗浩浩荡荡地一路往西而去。

这一次秋猎,除了皇后、贵妃等后宫嫔妃大多奉诏留守外,皇子公主、勋贵宗室、文武大臣大多随行,可说是把大盛的朝堂搬空了大半,加上随行的禁军、锦衣卫以及那些官员的家眷、下人,足足有六七千人,浩浩荡荡。

从天子的旌旗御驾离开,一直到车队的尾巴驶出京城,足足费了一个多时辰。

对于端木绯而言,这些琐碎的程序与等待都是细枝末节,抵不过她对出行的期待。

楚青辞自小身子不好,最多只去过京郊一带踏青游玩或者上香礼佛,从未真正地离开过京城,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端木绯兴致勃勃,挑开窗帘看着沿途的风景。

无论是这个庞大的车队,还是外面的山水景致,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只可惜,时间实在太短,她根本没来得及学会骑马,所以现在只能坐在马车里看看别人策马奔腾,鲜衣怒马。

“踏踏踏……”

忽然,一阵清亮的马蹄声临近,一匹红马飞驰至端木绯的马车边。

马上的少女“吁”地一声稍稍放缓了马速,她着一身正红色的绣花骑装,那鲜亮的红色衬得她肌肤如雪,明眸皓齿,策马而来时,英气勃勃。

“舞阳姐姐。”

端木绯看着窗外的舞阳,露出璀璨的笑容,如牡丹初放般明丽。

“绯妹妹。”舞阳笑容满面地看着端木绯,眉宇间泛着浓浓的笑意。

端木绯一看就知道她是特意来找自己的,直接邀请她上车,马车在短暂的停歇后,就载着两个姑娘继续上路了。

放下车帘后,马车里的光线就暗了不少,也将外面的喧嚣阻隔在外。

“舞阳姐姐,您试试这奶油炸糕。这是我姐姐在我今早出门前特意给我做的,我姐姐知道我不喜欢太甜的吃食,特意少加了一勺糖,还有这**茶清新爽口,搭配奶油炸糕刚刚好,可以解解腻。”

端木绯热情地又请舞阳吃点心,又请她喝花茶。

舞阳尝了块奶油炸糕,又试了花茶,觉得眼前一亮,不由就又多吃了一块,心里还感慨她这位绯妹妹的口味与自己还真是相近,投缘得仿佛……像是上辈子的姐妹似的。

饮了半杯**茶后,舞阳再次开口道:“绯妹妹,西苑猎宫距离京城足有六百多里,路上走走停停,至少也要走个四五天,这些天吃住行不似在家里那般方便,你现在还觉得新鲜,过两天就知道无趣了。”

“等抵达西苑猎宫后,一般会休息个一、两天,父皇才会带人去围场狩猎。”

“那里的风景好极了,有山有水有湖,平日里游游湖,钓钓鱼,溜溜马……也比待在京里有趣多了。”

“……”

舞阳往年也时常陪皇帝巡猎,非常熟悉巡猎的流程,因此就特意提点了端木绯一番。

端木绯明白她的好意,嘴角弯弯地聆听着,偶尔赞叹一声或者细问一句,两人说说笑笑。

说话间,马车外传来一片热闹的语笑喧阗声,夹杂着飒爽的马蹄声,引得端木绯好奇地挑开了窗帘,舞阳也探出半边脸朝外张望了出去。

七八匹高大矫健的骏马你追我赶地在马车边奔腾而过,长鬃飞扬,四蹄翻腾,带起一阵尘土滚滚,“啪啪”的马鞭声此起彼伏。

少年骑士们那意气风发的笑声弥漫在空气中,爽朗的笑声与肆意的姿态吸引了四周不少人的目光。

端木绯看得饶有兴致,心底也升腾起一股豪情壮志。

等她把骑马学好了,自然也可以享受一番“银鞍骏马驰如风”的肆意。

随着马蹄声,一道月白的身影飞驰而过。

君然一边策马,一边回头取笑道:“阿炎,你也太慢了!干脆今天谁垫底就亲手烤全羊给大伙儿吃好不好?”

立刻就引来三四个少年的附和声,唯有一个蓝衣少年扯着嗓子反对道:“不行,那可不行!”

舞阳微微挑眉,心里隐约有个直觉:这位谢家表哥啊,恐怕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果然——

紧接着,就听蓝衣少年又道:“你们别再激封炎好不好!我可不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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