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从嫣充满希冀的目光中,端木绯摇了摇头道:“封姑娘,我也不会玩……”

她今晚才刚刚学的双陆,还是初学者。

虽然她刚才赢了涵星几局双陆,但那不过是因为涵星的双陆水平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这要是对上封炎或者其他的双陆高手,她这个总共才下了五局的人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她可不想误人子弟。

“端木四姑娘……”封从嫣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端木绯。

她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地请教对方,对方竟然睁眼说瞎话地说自己不会玩双陆,明明刚才她还在与四公主玩双陆,现在却拒绝了自己。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眼睛一下子好像兔子似的红彤彤的,嗫嚅道:“你不愿意教我就算了,为何要骗我?”

说话间,不远处的端木纭、舞阳和慕祐显一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端木纭也听到了这番对话,不禁微微皱眉。

端木纭最看不上这种没事就知道哭哭啼啼埋怨别人的人,也不知道这副委屈的样子是摆给谁看的。再说了,她的妹妹又不是欠了她的,别说妹妹才刚开始跟人学双陆,就是本来就会,不教怎么了?!

不过,端木纭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了封炎。

“封从嫣,你要哭回去哭,别在这里扰人兴致!”封炎一边又丢出了两个骰子,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漫不经心地瞟了封从嫣一眼,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封从嫣仿佛被人又在脸颊上打了一巴掌般,脸色微白,眼眶中的水光更浓了。又是为了端木绯!为了端木绯,大哥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自己!明明不是自己的错。

端木纭在后方勾唇笑了,看着封炎的目光露出一抹近乎慈祥的笑意,对封炎维护妹妹的言行还颇为满意。

“蓁蓁,”端木纭笑着上前,在封从嫣身旁走过,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地走到了端木绯的身旁,让她看她篮中的鲜花,“刚刚我和舞阳去那边赏花,看芙蓉花开得不错,就摘了一些,待会我们拿回去插瓶。”

端木绯笑眯眯地看着篮中的芙蓉花,随手捻下了一朵,道:“姐姐,这朵开得最艳,我给你簪上。”

端木纭一向唯妹是从,立刻就俯首由着妹妹替她把花簪在了鬓发间,玫粉色的芙蓉花娇艳欲滴,衬得原本就明艳的少女如悄然绽放的芙蓉般清丽脱俗,令人移不开眼。

耿安晧盯着端木纭那红润如花瓣的脸颊,目光几乎呆滞了。

“大哥,”耿听莲却是蹙眉看着端木纭和端木绯,在兄长的耳边不敢苟同地低声道,“你看,那端木四姑娘为人恃才傲物,目下无尘,小小年纪就趋炎附势,谄媚公主,可是端木大姑娘却对此视若无睹,任之纵之……像她这样毫无立场,以后她若是嫁进国公府,元娘只会被她教坏的……”

耿听莲说得义正言辞,却不想耿安晧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般,目不转睛地看着端木纭,目光越来越灼热,下意识地朝端木纭那边走了过去。

“大哥!”耿听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到了这份上,大哥还对那个端木纭执迷不悟。

耿听莲这一声唤也吸引了慕祐显的注意力,朝兄妹俩的方向望了过去,目光停在了耿安晧的身上,眸光一闪。

慕祐显早就注意到了,耿安晧一晚上都盯着端木纭,其心思昭然若揭。

慕祐显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嘴角,笑着上前了两步,与耿安晧搭话道:“耿世子。”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耿安晧的去路,也挡住了对方看着端木纭的目光,笑道:“原来世子在这里啊,怎么不去和大家一起玩玩?”说着,慕祐显朝那群正在投壶的公子们望去,俊朗的脸庞上笑容和煦。

耿安晧还没说话,后方的封元质已经抢在他之前对着慕祐显说话道:“大皇子殿下,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玩吧。”封元质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慕祐显身旁,语气中透着一丝讨好。

被众人遗忘的封从嫣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看封元质,又看看封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见谁也不理自己,全都自顾自地在玩,她心里更委屈了,泪水自眼角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她忽然站起身来,小跑着朝园子口而去,却根本就没人叫住她。

封从嫣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抛弃似的,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抹着眼泪一路跑回了封家的落脚处。

“母亲……”

封从嫣哭哭啼啼地投入了一个三十余岁的美妇怀中,娇躯在对方温暖的怀中微微颤抖着,抽抽噎噎。

“嫣姐儿,你怎么了?”美妇轻轻地拍着封从嫣的背,语气神态中透着一抹心疼。

美妇身穿一件银红色缠枝菊花纹刻丝褙子,底下一头玉色撒花罗裙,皮肤白皙,双眸如水,一头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妩媚的坠马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如意步摇,那三串金珠流苏垂在颊畔,摇曳生辉。

她正是封从嫣的生母,封预之的平妻江氏。

“母亲,大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待我?”封从嫣哭得可怜兮兮地从江氏的怀里抬起头来,把刚才发生在翠微园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泪水无法抑制地又从眼角滑落,泪珠晶莹如水晶般。

江氏心疼地拿着一方帕子替女儿擦去了泪水,安慰道:“嫣姐儿,苦了你了。说到底,你大哥都是在怨我,才把不满发泄在了你身上。你别往心里去……”

话音未落,门帘被人从外挑起,一个青衣丫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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