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

耿海淡淡地应了一声,在卫国公夫人身旁坐了下来,眸底恍若那无底深渊般,愈来愈深邃复杂,心思翻涌。

自他去年回京后,他们卫国公府可说是诸事不顺……

想到自己,想到长子,想到女儿,耿海面沉如水,一双手一时握拳,又一时松开,反反复复。

书房里静了下来,许久都没有人说话,沉甸甸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不知何时,外面的灿日被挡在了层层阴云后,午后的天空也随之暗了下来,外面的庭院里狂风大作,吹得那些草木疯狂地摇曳着,形容狰狞。

一场暴雨似乎就要来临了!

不知不觉中,卫国公夫人就喝了两盅茶,心里越来越烦躁。

她正想叫人出去看看,刚才派去京兆府的那个小厮步履匆匆地回来了,书房入口的湘妃帘在他身后晃荡跳跃着,发出“簌簌”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尤为刺耳。

“五姑娘呢?!”卫国公夫人急切地站起身来,却见小厮的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她皱眉又问道,“……五姑娘可是回自己屋去了?”

“轰隆隆!”

下一刻,外面传来了如同万马奔腾般的闷雷声,一阵接着一阵,响彻在窗外的庭院上方,天色更暗沉了。

昏暗的书房里,那小厮的脸庞看着就像是外面的天空般布满了乌云,神情僵硬,眼眸黯淡。

他先给两位主子行了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禀说:“国公爷,夫人,奴才没见到刘大人……”顿了顿后,他僵声继续道,“是奴才根本没能进京兆府的大门,就被衙差拦在外头了,京兆府不肯收国公爷的帖子,说是五姑娘所犯之事,罪证确凿。还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卫国公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来,眉宇深锁,气得手腕也微微发抖,怒斥道:“好你个刘启方,给脸不要脸!”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拿起乔来!

这满朝上下,还从没有人敢回拒他卫国公府的帖子!

卫国公夫人又惊又怒又担心,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手足无措地看向耿海,问道:“国公爷,那现在可怎么办?!”京兆尹不肯放人,难道他还要一直拘着她的女儿不成?!

想到这里,卫国公夫人就觉得额头一阵晕眩感传来,一旁的丫鬟惊呼着“夫人”,急忙扶住了她,又给她顺气,又给她嗅了嗅盐。

耿海在最初的震怒后,很快就冷静了不少,但额角还是根根青筋暴起。

他咬着后槽牙,缓缓道:“这京城上下,多的是纨绔子弟纵马游街,不慎毁坏街上那些店铺、摊贩的‘东西’,也没见他京兆尹怎么管,莲姐儿这次最多也就是毁了把琴,本公十倍赔偿就是!”

说着,耿海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发现有些不对。

是啊。

说到底,只是毁了一把琴而已……刘启方能在京兆尹这个位置安安稳稳地坐上那么多年,就是因为他为人一向识趣,就算今天和女儿起冲突的是首辅端木宪的孙女,又有四公主在场,可是端木家无根无基的,端木宪这个首辅也不知道能当多久呢,四公主身为公主也不能干政,照理说,京兆尹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得罪了自己,得罪了卫国公府。

那么,刘启方为什么非要把女儿带去京兆尹,甚至连自己派人送帖子过去,他都还不肯放人呢?!

这明显不合常理!

耿海下意识地看向了卫国公夫人,夫妇俩四目相对,卫国公夫人似乎看出了耿海的疑惑,脱口道:“难道是因为岑隐……”

“岑隐?!”耿海不解地挑眉,一头雾水,这事怎么就和岑隐扯上了关系。

卫国公夫人眸子阴晴不定,缓缓道:“我听闻,岑隐那阉人认了端木家的四姑娘为义妹。”

又是岑隐?!耿海瞳孔微缩,眸子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一股阴郁的气息散发出来。

如今,京兆尹为了讨好岑隐,竟敢这样折辱自己的女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公亲自去一趟京兆府。”耿海的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

他倒要看看他亲自过去讨人,刘启方这浑人敢不敢把自己拦在京兆府的大门外?!

卫国公夫人闻言,黯淡的眸子又燃起希望的火花,一脸期盼地看着耿海,对自己说,要是国公爷肯亲自出面,一定可以把女儿给接回来!

耿海说走就走,立刻就带着小厮离开了外书房,卫国公夫人亲自把人送到了仪门处,目送耿海策马出了国公府。

此时不过是未初,上方的阴云更浓了,仿佛夜晚就要提前降临似的,灰沉沉的一片,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路人,稀稀落落的路人皆是行色匆匆,唯恐赶上暴雨。

耿海带着那个小厮一路策马飞驰,一炷香后,就来到了京兆府。

守在府衙大门口的衙差一见卫国公亲自前来,吓得差点没腿软,只能把人给迎进了京兆府的大堂,又有一个衙差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后衙的书房找京兆尹。

“大人,卫国公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令得书房内肃然一静,空气微凝。

一个穿着青色直裰的幕僚不安地看着坐在酸枝木书案后的京兆尹,清清嗓子,谨慎地问道:“大人,该怎如何应对?”卫国公可不是轻易可以打发的!

京兆尹早就猜到卫国公可能会来,之前还有几分忐忑,当听到人真的来了时,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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