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能为她递牌子进宫,她要将一半家财赠于朝廷,用于南境的战事。”

这一句话令得满堂静了一静,原本还在辩论的人一下子都转移了注意力,齐刷刷地朝那张姓监生望去。

跟着满堂哗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监生都情绪高昂亢奋,目露异彩,一下子就把丁中庆他们的事抛诸脑后。

听张姓监生说到“季姑娘”,端木珩便想起了那日在府里与自家四妹妹在一起的那位季姑娘。其实那天他在回避的时候,不经意听到了四妹妹与对方说的一两句,本来非礼勿听,却不知为何,他没有走开。

端木珩抬眼望向了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槐树,眸光微闪。

她真这么做了?!

端木珩忽然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慨叹,四妹妹看人眼光极准,她当然不会随便给人提这样的建议。

四妹妹敢说,而她也敢做……

端木珩抿了抿薄唇,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周围其他的监生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件事:

“那位季姑娘是不是先永安伯季成天之女?我记得季成天当年可是状元郎,还做过豫州布政使!”

“没错没错。我也记得,十七岁的状元郎可不多见!”

“当年季家老太爷把一半家产都进献给了朝廷,用于镇压西南之乱,实在是大义!”

“这位季家姑娘真是不负祖辈与父辈之英明,大义也!”

“……”

那些个监生们越说越激动,一个个都热血沸腾,目露钦佩之色。

谁人不知季家家财万贯,这季家姑娘能毅然把一半家财献于朝廷,实在是深明大义、心怀天下。

端木珩当然也听到了,眼睫微微扇动了两下,右手成拳随意地在书桌上轻轻叩了叩。

忽然,那个青衣监生站起身来,问那张姓监生道:“张兄,那位季姑娘可还在隔壁惠兰苑?”

张姓监生点了点头,“还在还在。戚大家以前与永安伯有过几面之缘,听说现在正和季姑娘在叙旧呢!”

青衣监生笑了,提议道:“各位同窗,反正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不如我们过去瞧瞧这位心怀大义的季姑娘如何?”

这个提议可谓一呼百应,那些监生们纷纷起身,有人好奇,有人敬佩,有人想凑热闹,也有人说想要去向这位季姑娘致敬……

端木珩也跟着他们站起身来,顺手拎起了刚收拾好的书箱。

一众监生有说有笑地出了课堂,朝着国子监的大门方向去了。

众人出了国子监,就见惠兰苑的大门还紧闭着,显然女学还未下学。

惠兰苑平日里不招待男客,众人只得候在了大门口。

今日国子监下课比平日里早了半个时辰,这时还不到午时,太阳高悬在碧空之中,炽热的阳光晒在头顶上,简直快要烧起来似的。

没一会儿,就见蕙兰苑的大门“吱”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等在那里的监生们登时就伸长脖子张望过去,就见戚氏与一个着丁香色交领兰花刺绣长袄的姑娘不疾不徐地朝大门方向走来。

季兰舟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微笑,款款走来,纤细的身形清瘦如竹,皮肤白皙如瓷,浑身散发着一种弱不禁风的气质,让人不由心生怜爱,感觉她仿佛会被一阵风给吹走似的。

一众监生都猜到了这位清丽纤弱的姑娘想必就是那位季姑娘,一道道审视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心里暗道:果然是相由心生啊!

端木珩也看着季兰舟,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天她和四妹妹的那番对话,眸子里幽深如一汪深潭……

这时,戚氏和季兰舟并肩走了出来,跨过高高的门槛,在门檐下停下,与此同时,车夫赶着一辆青篷马车也惠兰苑的大门口停下,等着季兰舟上车。

戚氏转身看着季兰舟,含笑道:“姑娘高义,我甚为佩服,必定竭尽全力,助姑娘一臂之力,姑娘且等我的消息。”

“多谢戚大家。”季兰舟郑重其事地说道,优雅地对着戚氏福了福,“那我就告辞了。”

跟戚氏道别后,季兰舟款款地走到了马车前,一手搀上丫鬟的手,正要提着裙裾上马车,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隔壁的国子监,正好对上了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季兰舟一下子就认出那个着湖蓝直裰的少年是端木四姑娘的长兄端木珩,便对着对方微微颌首致意。

端木珩也对着季兰舟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季兰舟没再停留,搀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接着车夫吆喝着挥鞭,马车沿着鸣贤街驰去,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在前面的交叉路口右转。

众人这才收回了目光,一个灰衣监生上前了几步,主动与戚氏作揖行礼:“戚大家。”

国子监就在惠兰苑的隔壁,在场的不少监生平日里偶尔也会与戚氏说上几句话,大都对这位大家颇为敬佩。

蓝衣监生接着道:“学生与几个同窗方才听闻那位季姑娘打算捐出季家一半的家财赠于朝廷,用于南境的战事,可是真的?”

“正是。”戚氏坦然地点头道,“季姑娘方才说,南境两年战事未息,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前方将士与百姓死伤不计其数,亡父昨夜给她托梦,怜百姓疾苦,令她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她是一介弱女子,不能奔赴战场,为国厮杀,也只能献出些钱财,尽些绵薄之力。”

听戚氏道来,那十几个监生不禁都面露敬佩之色,情绪又高昂激动起来,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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