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并没有在意,在这桌剩下的一个座位坐下了。

打扮成丫鬟的宫女连忙给两位公主重新斟茶,哗哗的斟茶声回响在空气中,茶香弥漫在桌面上。

下面的说书人还在口沫横飞地说着《七侠五义》,正说到“彻地鼠恩救二公差,白玉堂智偷三件宝”那个回合,茶客们多是全神贯注地听着,茶楼里除了说书人洪亮的声音外,其他人皆是默不作声。

涵星和端木绯很快就沉浸在故事中,轮到封炎在一旁默默地给端木绯不时填茶、端瓜子,而皇帝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伸长脖子朝楼下的大门口瞟着,颇有几分望眼欲穿。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望穿秋水等的人终于是回来了。

文永聚在皇帝耳边附耳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了。

这对阮氏父女是赣州人,因为老家三年前干旱过不下去了,只好出来卖唱为生,父女俩从江南一路北上卖唱,十天前刚抵达罗平城,最近一直在风青茶楼和城中的几个茶楼卖唱。

阮菱歌长得好,又有把好嗓子,也引来不少狂蜂浪蝶,但父女俩倒是有几分气节,阮大江说了不会让女儿给人做小。

皇帝手里的折扇越摇越慢,想着阮菱歌方才唱歌时的模样,嘴角翘得更高了。

皇帝也没多说,只是点了下头,文永聚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低声道:“那小的这就去‘安排’。”

皇帝在街上看中一个民女要纳进宫里,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皇帝身边服侍的早就见怪不怪了,几个皇子公主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大堂里的说书人又说完了一个回合,皇帝干脆就站起身来,下楼去了。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跟上。

皇帝约莫是还在兴头上,继续带着他们在城中闲逛,之后又去了城南的市集,买了一堆有的没的,一行人直到太阳西斜才慢悠悠地返回了码头。

等皇帝回到龙船时,文永聚已经带着阮菱歌候在了甲板上,阮菱歌还是那身青碧色的衣裙,在徐徐的微风中,裙裾翩飞如蝶,看来弱不禁风。

文永聚上前给皇帝作揖行礼道:“皇上。”

阮菱歌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文永聚的这一声喊,脸上难掩慌张之色。对她这种平民百姓而言,天子实在是太遥远了!

“阮姑娘……”一旁的宫女悄悄地拉了拉阮菱歌的袖子。

阮菱歌怔了怔,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地跪在了甲板上,颤声道:“参……参见皇上。”她半垂下螓首,不敢仰视皇帝。

夕阳的余晖在少女乌黑的青丝与如玉般的肌肤上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脸上、脖颈上的肌肤吹弹可破,白皙无暇……

皇帝看着这个清丽如白莲的少女,心中一荡,这个少女与宫里的嫔妃还有画舫的花魁又不同,她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张不曾染上颜色的白纸。

皇帝唇角一勾,挥手让人带下去了,眸子幽深而炽热。

接着皇帝就把几位皇子公主以及端木绯统统打发了,只留下了封炎进船舱说话。

小元子在后方眼巴巴地看着封炎,就见船舱口的那道门帘掀起又落下,心想:其实他可以替四姑娘拎那个书箱的,何必劳烦封公子一直提着呢!

船舱里,一个小内侍给皇帝和封炎上了茶后,就退下了。

皇帝一边饮茶,一边听封炎在一旁回禀正事。

这一次,封炎在出京前被临时留在京中,就是为了季家这笔八百万两的献银。这笔银子数目重大,又关乎南境战事,不容出岔!

当初户部去宣武侯府核账时,端木宪就到皇帝跟前告了宣武侯一状,说侯府有意“阻拦”,别有用心,因此皇帝心里多少担忧宣武侯府不肯爽快地交出这笔银子,生怕他们又玩什么手段,这才多留了一手。

今日封炎追了过来,皇帝也猜到了季家那笔银子的事应该是解决了,只是此刻听封炎一五一十地禀来,才知道中间竟然如此“一波三折”。

皇帝越听越气,额头青筋乱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爆发出来,连茶都没心情喝了。

原来端木宪之前所禀还算客气的,王家竟然如此大胆!!

封炎只当没看到皇帝的怒意,有条不紊地把东厂对宣武侯府的处置也一并都禀了。

“好!阿隐做得好!”

皇帝“啪”地一掌拍在手边的方几上,震得方几上的茶盅都微微跳动了一下。

听了岑隐的处置,皇帝心里总算是稍微畅快了一些。

这要是不让王家把这亏空填补,皇帝都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了。

再说了,季家姑娘献银有功,要是任由王家吞了季家的钱,外人只会说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不能为有功之臣主持公道,甚至于没准还要说他帮着王家欺负一个孤女。

幸好岑隐把这件事办得漂亮极了!

皇帝呷了两口茶,又看向了封炎,赞道:“阿炎,这趟差事你办得不错,没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这一路,你辛苦了,在这里好好歇息两天,后天我们就要过江了,陪你母亲好好在江南玩玩,她也好些年来没下过江南了。”

“是,皇上舅舅。”封炎站起身来,抱拳行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皇帝似乎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什么,哈哈大笑,挥了挥手道:“阿炎,你下去休息吧。”

封炎欣然应下,带着那个沉甸甸的书箱退下了,疾步匆匆地前往安平所在的那艘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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