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兵不认识封炎,却认识这块代表了魏永信的腰牌,连忙给封炎抱拳行了礼,看着封炎的眼神中也透出了几分凝重。

“这位公子,请。”

大营的原本只开了半边门,此刻,营中的士兵连忙将大门完全敞开,恭迎封炎一行人入营。

一行人策马纷纷入营,马蹄声“得得”作响。

另一边,大营主帐的方向也起了一片骚动,副统领牛靖伽听闻魏永信派了人来,急匆匆地带着几个亲兵赶来相迎。

牛靖伽当然知道魏府被东厂包围查抄的事,心中着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两天他一直耐心地等着魏永信这边的消息。

然而,当牛靖伽看到了来人竟然是封炎时,傻眼了。

他当然认得封炎。

“封……封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牛靖伽脱口道,随即就发觉不对,应该说——

“你……你怎么会有魏大人的腰牌!!”

马上的封炎笑眯眯的,还是那般气定神闲,高高在上地朝几步外的牛靖伽扫了一眼。

这一眼,傲气森森,精芒四射。

“这还用说吗?”

封炎眉眼一挑,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是抢来的!”

话音还未落下,他身后的那些骑兵们已经从马侧的长袋里取出了一把把黑色的火铳。

那个方脸青年在封炎那个“的”字落下的同时,叩动扳机。

“砰!”

火铳口飞射出一记弹丸,迅如闪电。

几乎下一刻,牛靖伽身旁的一个亲兵就轰然倒下了,眉心多了一个血窟窿,刺目的鲜血急速地从他头部的创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这声巨响仿佛一个信号般,更多手持火铳的黑甲士兵从大营的正门口涌了进来,他们手中的火铳全部都对准了京卫大营的士兵们。

那黑黢黢的火铳口才拳头大,但是在周围的这些士兵眼中,这些火铳就仿佛一头头可怕的猛兽对着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

封炎他怎么会拥有这般杀伤力强大的武器,他们所拥有的刀、枪、箭在这些火铳前似乎就像一个婴儿般柔弱。

营中陷入一片死寂,那是一种比死亡还要安静的死寂。

一种绝望而阴冷的气息自牛靖伽等人的心底升腾而起,并急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牛靖伽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

完了,全完了!

“轰隆隆……”

“轰隆隆隆……”

天际的雷声此起彼伏地炸响,一声比一声响亮。

这雷足足打了大半天,直到傍晚时,暴雨才姗姗来迟地袭来了,雨下了大半夜。

六月的天气热,当旭日缓缓升起时,地上都已经干了,唯有那青葱的枝叶间还有些许雨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气。

又是一夜过去了。

对于京中上下而言,这两天实在是太漫长,也太煎熬了。

尤其是那些官宦府邸,一个个都是风声鹤唳,一点点风吹草动的消息就足以把他们吓得胆战心惊。

一大早,停了一日的早朝照常开始,众人都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金銮殿又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

“皇上,臣有本奏!”

“岑隐实在无法无天,无凭无据,就带东厂查抄魏府与二皇子府,以致人心惶惶。”

“皇上,东厂本该是皇上的耳目,替皇上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可是岑隐公器私用,仗着东厂作,肆意妄为,分明是铲除异己!”

“还请皇上严惩岑隐,以儆效尤!”

耿安皓在早朝上义正言辞地弹劾了岑隐这些天的不义之举。

满朝寂静。

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部神色复杂,大部分人都是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一言不发。

这卫国公怎么跟着魏永信一起犯蠢呢?!

没见到连魏永信都被东厂查抄了吗,卫国公就不怕下一个被查抄的就是他们耿家吗?!

大部分官员都是一动不动,心里暗暗叹息,觉得最近朝堂上怕是消停不下来了。

还是端木宪好啊,这一请假就避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游君集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哎,自己要不要干脆也休个假得了。

大部分人都沉默了,但是魏家和耿家的几个亲信当然是站了出来,一个个连声附和耿安皓,义愤填膺地谴责岑隐。

皇帝面沉如水,那种阴鸷不悦的气息弥漫在周身。

也不知道他的怒火到底是针对岑隐,还是此刻就在金銮殿上的耿安皓。

忽然,朝堂上起了一阵骚动。

不少朝臣似乎都觉察了什么,一个个都朝金銮殿外望去。

就见殿外那空旷平坦的汉白玉地面上,一个着大红麒麟袍的丽色青年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姿态,那熟悉的气势……令得满朝文武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须臾,来人就在众臣灼热的目光中步入金銮殿中。

他气定神闲,似笑非笑。

这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敢直视他,仿佛在一瞬间都沦为了他的陪衬。

岑隐从容地走到了耿安皓的身旁,却是目不斜视,看也没看耿安皓一眼,俯首对着前方的皇帝作揖道:

“禀皇上,西山卫戍营和京卫大营哗变,臣已经调了神枢营前去镇压。”

这怎么可能?!

耿安皓的双目瞠到了极致,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了岑隐。

卫戍营和京卫大营竟然被镇压了!

这两营可是卫戍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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