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如雪似霜,泛着淡淡的青色,眼前一片晦暗。

“吱呀!”

破旧的柴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外面夕阳的阳光随之射入,让在黑暗中待了有一会儿的楚青语有些不适应,眼睛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进去!”

随着一个不客气的男音,两道声音被人推了进来,一个是翠生,一个是王牙婆,二人皆是脸上恍恍。

后方的大管事看也没看柴房里的楚青语,只是不耐烦地推了王牙婆一下。

王牙婆被人推得踉跄了两步,撞在了前方的翠生背上,整个人战战兢兢,魂不守舍。

王牙婆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她就不该贪那五百两银子。

那五百两还不是被她那口子拿去赌坊赌了,而她现在却要为那五百两赔上性命!

前面的翠生被王牙婆这一撞,脚下一软,摔跪在地上,脸白得好似见鬼一般,心里又恨又悔。

楚青语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两人,“大……”她的咽喉更疼了,也更灼热了。

楚青语想叫住大管事,她想说她要见祖父,可是柴房外的大管事看也没看楚青语,直接对着看守的婆子吩咐道:“关上。”

“吱呀!”

柴房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推上了,柴房里越来越暗。

楚青语一惊,顾不上咽喉的难受,想要起身,但是柴房的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再不见一丝光亮。

然后外面又传来了咯嗒的门锁声,门被锁上了。

柴房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墙壁上的破洞穿了进来。

楚青语瞳孔猛缩,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已经摇摇欲坠。

“啪!”

忽然,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楚青语的脸上。

楚青语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翠生飞扑在了她身上,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形容疯癫。

“都是你害我!”翠生扯着嗓门对着楚青语嘶吼着,只恨不得啃她的肉,吸她的血,“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本来是大姑娘的大丫鬟,就是大姑娘身子弱,恐怕是没两年了,也应该不会出嫁了,可是老太爷和太夫人一向疼爱大姑娘,就是为了大姑娘,也会给她安排一个好人家……

不像现在……这几年她过得好似在人间地狱煎熬般!

“放……啊……”楚青语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由着翠生打,奋力挣扎着。

她想说,放开自己!

她想说,就算是这一世没有她,翠生也不过是重复上辈子的老路,明明祖母把她许配给了庄子上的一个管事,可她还与她的奸夫林管事不清不楚,后来丑事闹出来时,她就被休了,最后被赶出了国公府……

可是,她的喉咙难受,疼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她的力气又敌不过这几年做惯粗活的翠生,挣扎间,她又被翠生厮打了好几下。

看着翠生与楚青语缠打在一起,王牙婆傻眼了,呆若木鸡,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楚青语只能全力往柴房的门那边逃,她重重地捶着门,然而,外面既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人应声。

她想呼救,可她的喉咙间逸出的声音如同砂砾般嘶哑难听。

“啊!啊!啊……”

楚青语更怕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难道祖父真会卖了她吗?!不,不会的……她是楚家的嫡女啊!她是二皇子妃啊!

翠生好像一头母豹子般又扑了过来,不管不顾地又打又咬,把楚青语的头发抓得凌乱不堪。

“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全都是你!”翠生揪住了楚青语的头发,按在地上打,似乎想把这几年的郁结全部都发泄在楚青语身上。

一拳接着一拳,一脚接着一脚。

拳打脚踢。

楚青语蜷成一团,毫无反手之力。

柴房里发出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外面的人,大管事还在外面,凝神听着柴房里的厮打声与喊叫声。

大管事静静地站了片刻,对着两个看守的婆子吩咐道:“你们看仔细了。”

两个婆子连忙应了,皆是严阵以待,一点马虎不得。

大管事忍不住又往柴房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一撩袍,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他又回去找楚老太爷和楚太夫人复命:“老太爷,一切办妥了。”

此时此刻,东次间里,除了楚老太爷和楚太夫人外,楚二老爷和楚二夫人也在。

大管事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可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楚二夫人的嘴唇颤动了两下,把心底的酸涩压了下去,什么也没说。

楚老太爷微微颔首,表示他知道了,就挥手让大管事退下了。

屋子里的四人一时无语,只剩下门帘的摇晃声与茶盖轻抚茶盅的声音。

楚老太爷抿了两口茶后,才沉声对着楚二老爷夫妇道:“老二,老二媳妇,以后就当楚家从来没有楚青语这个人。”

等到那件大事过去后,当初楚青语想把辞姐儿卖去哪儿,就让她自个儿去那里过活吧!

一句话让气氛变得越发压抑凝滞。

楚二老爷和楚二夫人互看了一眼,夫妻俩的眸子里复杂极了。

这短短半天,楚二夫人的心就像是暴风怒浪里走了一回的一叶孤舟般,上上下下,心潮翻涌,此刻,她已经差不多冷静了下来。

事已至此,她只能权当女儿被邪崇进了身,早早就死了……早在当年她害死她大姐姐那会儿,她就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

楚二老爷夫妇俩齐声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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