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碧这样看着，妄衍忍不住也有些心虚。
“这个自然。”他笑得有几分勉强“不知神女这次要闭关多久，是否出关后就能可进攻魔界了？”
司碧的表情原本冷淡如水的，但听见这句话瞬间变了。
她盯着妄衍，一字一句道：“你最好，别打魔界的主意。”
“堕渊已死，现如今是进攻魔界的最好时机，为什么不行？你身为神女难道不该为神界考虑？”
妄衍没想到司碧的反应会这么大，提起这件事，他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懑。
若不是司碧那天留手，魔界早已覆灭，何以蹦跶至今。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堕渊！
看到妄衍脸上的愤怒，司碧倒是又平静下来，她斜睨着妄衍，记忆里，她几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别人，妄衍，还是第一个。
第一个让她这么嫌弃厌恶的人。
她平静的说：“若我不是神界神女，你，早已不是神界帝君。”
这才是最让妄衍无法接受的。
她语气淡得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虽然的确如此，但已经触碰到了妄衍最不想明白的脆弱点，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又一次被司碧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可她为什么性情大变，还是妄衍没想明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经摆脱了噬心虫的控制。
可那不可能。
他试过了，噬心虫依旧在司碧天灵盖里。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最先败下阵来的还是妄衍。
然后，司碧越过他，离开了。
妄衍看着那袭出尘脱俗的青色裙衫消失在转角，心里的阴暗已经彻底被司碧勾了出来。
离涅槃潭不远的时候，她看见了站在入口处的咸衡。
他看着她缓缓走来，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在专门等她的。
“神女。”他拱手示意。
司碧看了他一会，才道：“有何事？”
“神女既发觉帝君无能，何不另寻人选。”他说得十分坦然磊落。
司碧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她一直知道咸衡有一颗野心，但她没想到他会把这份野心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沉吟了一下，她冷冽如冰的眸子有了一点消融的痕迹。
“你不怕我杀了你？”
“当然怕。但是，我必须试试，我不想永远这样平平淡淡的活着，这并非我所想。”他敛了笑“我有能力，只缺个机会。”
他很期待司碧的回答。
这个时候，连鸟叫声都消失了，他们两个就这么沉默的站着，窥探着对方深邃眼眸里掩藏的真正情绪。
但他们的眼眸太善于隐藏情绪了，谁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司碧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涅槃潭外的结界处，忽然，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
这笑昙花一现，但也足够惊艳，只是消失得太快，快得咸衡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想想也是，神女那么清冷的一个人，都不会有人把她和“笑”这个字眼联系到一起。
“只要不威胁到神界的安危，本神女不会插手，但要提醒你的是，妄衍再不济，体内还有神脉，而你，可什么都没有。”
她紧紧盯着咸衡的眼睛，她想知道今天做下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咸衡也没有躲闪。
他说：“神脉并不能决定什么，失败也不过一死罢了。”
对这个回答，司碧勉强满意。
目的达到，咸衡也不再多留，拱手告辞了。
司碧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今天来的目的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但……
她瞥了眼身后的草丛，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