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铁骑践踏下泥水四溅,道路四周到处都是尸横遍野,有江东军的也有蜀军的,但更多的则是挑着或者手里拿着背着行李的百姓。
尸体就这样胡乱的扔在了道路两旁,一路行来的吕罂脸上充满了寒霜,眼眸中更是透着一股怒火。
“报~大王,少主率领轻骑已至!”
一声急报回荡在耳边,骑在赤兔马背上的吕布听后眉头一皱不由冷哼道:“不是让罂儿在南郡吗!”
眼眸中透着怒火环视着四周将士,诸将一个个低着头苦笑着,他们也想拦住啊,可他们拿什么拦。
“父王!”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吕布冷哼一声,直接对着四周将士大喝道:“大军继续前进!”
诺!
黑压压的大军不断冒着风雨前进,而吕布的亲兵却立足原地巍然不动,后方轻骑已经赶上来。
看到他父王的背影后,吕罂脸上透着一股怒火的直接大喝道:“父王!”
策马来到吕布身前,吕罂愤怒的望着他崇拜的父王,却第一次发怒了,直接指着道路四周散乱一地的尸骸忍不住沉声道:“父王这些百姓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令大军冲撞百姓!”
这一路上的尸骸痕迹本明显,几乎都是战马冲撞而造成的,就连此时他坐骑马蹄下践踏的泥水都透着一股殷红之色。
面对吕罂的质问,吕布直接不满的冷哼一声,“看来孤太过纵容汝了,军令如山倒这个道理在汝从军时孤便亲自教过你!”
“父王!大军追杀的是江东军,蜀军已败!刘备已授首,就算如此那这些百姓何其无辜!”
啪~
马鞭直接抽在了吕罂那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红印,直接令吕布身旁的典韦还有雄阔海一急连忙劝道道:“大王息怒啊!”
“孤还轮不到汝来教训!”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但吕罂却不服的瞪着他的父王,“父王一向爱护大汉子民,甚至对外族说过杀一名汉人便要百名蛮夷陪葬,屠一村汉人便要杀一部蛮夷!”
“这一切都是父王亲口说的,也是亲自执行的,因此北疆一带甚至大汉百姓皆尊敬父王,可眼前的一幕呢!”
“父王,你告诉孩儿,难道曾经的一切都是为了心中的野心吗?”
被自家儿子教训的吕布直接恼怒的狠狠一甩马鞭,重重的抽打在吕罂身上,怒斥道:“孤需要汝来教吗!”
“这些汝口中的百姓挡在了江东军背后,挡住了孤百万大军,荆州之战孤耗费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杀的荆州联军溃不成军,难道汝想让孤麾下的百万将士都眼睁睁的看着江东军过江吗!”
“可百姓哪里错了!”
看着顽强争执的吕罂,吕布缓缓眯起了眼,浑身更是透着一股森寒之色沉声道:“给孤退下!滚回洛阳!”
而吕罂却倔强的挡在了前方,丝毫不退却,看的这一幕下典韦与雄阔海暗暗叫苦。
“大王!”
典韦才刚刚开口想要劝解,吕布直接怒吼道:“恶来汝亲率大军给孤追杀江东贼兵,孤随后便来!”
面对盛怒的吕布典韦苦笑一声,无奈的抱拳道:“大王,末将在前方等候!”
临走前典韦来到吕罂身旁时轻轻的拽了下对方的铠甲,轻声到:“少主莫要惹大王生气了,快走吧!”
轰隆隆~
铁骑奔驰而过,被染成血红色的泥泞的大地上只剩下了两道人影对峙着。
看着倔强的眼神,吕布强忍着怒火狠狠的一甩马鞭,指着四周的尸体沉声道:“百姓无辜!但当在了孤前方的便是敌人!”
“这一次乃是绝佳的机会,区区数万百姓与天下战火相比,汝觉的这几万性命重要还是天下再经历数年战火值得!”
“父王!你也说了几万百姓!大军只需冲散恐吓即可,为何这么残忍,日后父王如何坐镇天下,如何令麾下百姓臣服!”
不是他不懂兵事,而是这一幕太过触目惊心,与他曾经父王所教导的完全不一样,吕罂眼框内含着泪花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父王。
而吕布却是怒其不争的狠狠一个耳光便扇了上去,头盔都被直接甩飞,满头黑发下吕罂一侧的脸颊上更是留下了一道红红的手印。
“废物!妇人之仁!”
“你当这是什么!过家家不成,这是战争,这是不胜则死的乱世,为了几万百姓汝难道要孤再来一次百万大军南下征讨江东不成!”
“火烧洛阳的董卓!徐州屠城的曹孟德!天下诸侯哪一个不是手中染满了鲜血,哪一个敢说手中没有无辜的鲜血。”
愤怒的一甩披风,吕布直接怒斥道:“刘辩在这么做的同时便抛弃了这数万百姓,孤为刀!刘辩才是这个指刀人!”
仿佛是发泄般,吕布怒吼一通后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散了几分,最后看着低头不语的吕罂后,眼眸中闪过一道愧疚。
“罂儿,为父没有能力让你生在盛世,但为父有能力让你活在盛世。”
“战机稍纵即逝,这个道理汝不会不知道,一旦机会错过,刘辩横渡赤壁返回江东后,到时振臂一挥便可再征集数十万大军,这一次荆州之战便宣告结束了!”
“而天下依然还在乱!汝不会真当父王无所不能吧,江东还有一支纵横天下的水军,孤的百万大军连番征战,不说不擅水战,后方真的能撑住吗?洛阳还有多少粮食!”
望着父亲那痛苦而又期盼的眼神,吕罂颤抖的再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