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宁走到床边看向医生:“大夫,这是我太太。她被刀子割破了手腕,缝了针,但伤口一直不能消肿。”
医生走过来,捧起夕林的手腕看了一眼,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珞先生放心,尊夫人这是正常现象。麻药彻底散去之前是要肿一段时间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肿?”珞宁问。
“这个……”医生看到床头放着的冰块,对珞宁说:“您的做法很对啊,用冰块就可以。”
珞宁看着床上的妻子,眉头微微蹙起,告诉医生:“我试过,可我太太一直喊疼。”
医生温和的笑了,耐心跟珞宁解释:“珞先生,珞太太的身上有伤口,伤患处本来就比其他地方的皮肤要敏感,任何异物接近时,皮下组织反映给神经系统,珞太太她自然会排斥。”
关心则乱,一个精明的成功男士,本来能够简单推理出来的事情却显得荒乱无章。珞宁在家庭医生面前,像一个小学生一样,虔诚小心将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家庭医生打开带来的药箱,从里面拿出碘酒和新的纱布,对珞宁说:“珞先生,您先让一下,我给太太换下药。”
原来从一开始,珞宁就一直霸占在床边,防止除他以外任何人接近妻子,这看得也太紧了。
医生给夕林换了药,临走时吩咐珞宁:“晚上的时候,太太可能会发烧,您需要多留意。”
他差罗阿姨下楼去送医生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夕林还在睡着,只是睡梦中有些不稳当。他双手叉腰,咬了唇,站在床前想了想,最终决定,抬腿半跪在床上,当心着她的手腕,把夕林的头抬起,又抱回了怀里。
这样起码,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有肩膀作为承担点,形成回路,也能减少些疼痛。谁家老婆,谁心疼。珞夕林自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那孩子皮肤从来都是细腻光滑。如今伤成这样,珞宁不心疼是假。
罗阿姨折上来时,在门外看到先生抱着夫人,摸着夫人的头发,身上的气质温柔的不得了。罗阿姨想,已是夫人就这般心疼了,那将来夫人要是有了孩子,先生又该如何疼爱呢?
哎,终究是美好的孩子,作为女人,夫人这一生值了。出身好,又遇到一个将自己视为孩子一般疼爱的丈夫,女人想要的,她都有了。真好!
她就不打扰了,下去去厨房里做一些好吃的,夫人失了那么多血,就做一些补血的食物给她好好补补。
珞夕林伤着了手腕,珞宁可是心疼紧了。一直抱着她,从来都没有撒过手。醒来时虽然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但总让他这样抱着,她怕时间长了,他胳膊也酸。
她一米七二的个子,八十六斤的体重,就算不是胖子,也不轻松啊。她叫他放她下来,说:“重。”
他笑了,抵着她的额头:“很轻。”
她的嘴唇还是很干,血色少见,跟以前粉红的颜色差的太远,他不说,但却难受。
“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吧!”
“恩。”她还记得自己在他怀里,便提醒,“先把我放下来,要不然抱着我没法倒水了。”
他把她放在床上去倒水,等一失去他的支撑力,她整个人就像稀泥一样软了下来。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纱布裹了好几层,但那下面却传来隐隐的疼,好似有几千只蚂蚁在啃噬。有些火烧的滋味儿。
实在疼的不行,她便哭了。
珞宁端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独自擦眼泪的妻子,心揪起来,把水放在柜子上,两步并作一步来到妻子面前:“怎么了?”
“疼。”她看着他泪眼汪汪,自小性子倔就不是个爱哭的人,可终究还是在这切肤之痛面前流了泪展现了脆弱。
珞宁把她抱起来,拍着她的背,眼睛红彤彤的,却安慰她:“乖,我宝贝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
他想代她受过,可是可能吗?
这种事情只能一个人忍过去别无他法。她在他怀了放声哭了出来,是生病之后的脆弱还是想要转移注意力,用泪水粉饰疼痛,还是其他的情绪,不知道,都不知道。
她只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尽全力紧紧的环住珞宁的腰,把自己蹭进他的怀里,她想要靠近他。如果可以,真想长在他的身体里,再也不与他分开了。
哭了一会儿,有些渴了。她推开珞宁,抬眸看着他,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她说:“渴了。”
他把水拿过来,放在她嘴边:“来。”
一杯水喝下去,他问:“还喝吗?”
她摇头:“不了,喝饱了!”
他那双眸子如墨玉浸水,盈盈耀耀,看着她用手背抹去嘴角漏出来的水时,猝然笑了。
她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的孩子喝饱水了,那现在继续抱着:“我们去楼下看看罗阿姨做好饭了没有。”
她用手推他。
“怎么了?”他问。
她有些难为情:“你这样抱着我……”若是只有两个人在家,那她这样抱着没关系,可是有罗阿姨在,她被他这样抱着。罗阿姨见了,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虽然她懂,在他眼里,她可能是小孩子,但是罗阿姨不会这样认为啊!
知道她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他解释说:“别担心,罗阿姨待你好着呢,这在咱们自己家,她护你都来不及,不会取笑你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