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猛的阵亡掀起了落雁军的攻击高潮,反观黑风寨寨兵则士气低落,无人督促之下,面对落雁军的凶猛杀戮,本就是乌合之众的一群人早已魂飞魄散。一群狮子面对一群牛羊时,牛羊的数目再多,却也根本无法撼动狮子分毫。全部装着胆子对峙还好说,一旦有一两只开始逃跑,便会带动其他牛羊疯狂逃窜。
眼下的情形便是如此,当数十名寨兵胆颤心寒开始逃跑时,寨兵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们一个个调转屁股往回逃去。虽然此时此刻,他们的人数还有一千七八百人,而落雁军的数量却只剩下四百人了。他们的数量远远多于对手,但他们却像是一个个丧家之犬一般开始溃败。
“追啊,杀啊。”梁七叫喊道。
林觉摆手下令道:“不许追击,后撤回营。”
梁七愕然道:“为什么啊,掩杀过去,起码的杀个几百。”
林觉指了指前方道:“秦东河的主力还没出动呢。追杀过去,岂非正合他们之意?这三千人不过是来消耗我们的,后面那两千人才是和我们决一死战的。明白么?立即撤回,准备迎接他们最为猛烈的进攻,也是他们最后的进攻了。”
众人对于林觉的命令虽然时常不懂意图,但却从来不会质疑。譬如刚刚发生的这场肉搏战,众人便很是不解。军师明明说了,不能跟敌人傻乎乎的肉搏,那是在拿兄弟们宝贵的性命在做赌注。但军师明明适才还是这么干了。他们以为军师会有更好的办法。比如军师捣鼓了三天的那个叫‘一窝蜂’的八角喇叭火箭发射筒,应该立刻拿出来试试威力才是。可是军师并没有这么做。
军师一定会有他的道理的。众人心里其实都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林觉就这么让六百兄弟投入对三千敌军的肉搏之中,他可不是发了疯。因为他早已看穿了对方的战法。当对方的兵马布阵完毕之后,林觉从对方泾渭分明的寨兵阵型便知道秦东河要先消耗再最后猛攻的策略。
林觉不可能将宝贵的资源用来对付这三千乌合之众。虽然一窝蜂一旦寄出,这三千乌合之众必将溃败。但这对整个战局却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既然要决战,那便要决胜。林觉不想此战成为一场夹生饭,煮的不生不熟,不烂不透。此战要决定伏牛山最终的格局,要定伏牛山的长治久安的局面,可绝非仅仅是一场决战而已。为此林觉必须要有所取舍。
派出六百名落雁军士兵和三千敌军肉搏的决定基于三点。其一,林觉对落雁军的战力有绝对的信心。三千黑风寨寨兵是无法战胜落雁军这六百人的,这是绵羊和狮子间的战斗,林觉丝毫不担心结果。虽然这么做必然会产生伤亡,但于大局而言,这是必须的。
其二,这场肉搏恰恰是个绝好的让落雁军更进一步,成为一只真正的铁血之军的途径。再找不到这样的好机会能让他们经受如此血的洗礼了。哪怕是伤亡过半,剩下来的将来都必是毫无畏惧的铁血战士。这是一次
升华,一次超越的历练。
其三,则是最为主要的原因。林觉要留下最凶狠的手段,对付最为凶狠的敌人。那便是按兵不动的两千名精锐寨兵的攻击。一旦动用了一窝蜂火箭,也许可以让第一波这三千兵马丢盔卸甲,取得战斗的胜利。但这也会造成秦东河会立刻撤兵,绝对不敢再进攻。这场战役便成了一锅夹生饭。这绝不是林觉愿意看到的。他要彻彻底底的歼灭对手,故而最好的手段便必须留给最后要招呼的人。
黑风寨后方阵营,青龙旗下,秦东河脸色铁青的看着前方溃退的本方兵马,心中怒气勃发。
“混账东西,鲍猛这个混蛋,居然如此无能。三千兵马居然被几百落雁军杀的溃败。我定要砍了他的脑袋示众,这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
二寨主詹俊山冷笑道:“我早就跟大寨主说过,鲍猛就是个窝囊废。真要干事,还得靠我黑风寨原班兄弟。”
秦东河厉声喝道:“众兄弟听令,全体出击。”
秦东河令下,两千精锐寨兵即刻出动,阵型缓缓向前。前方,一千七八百名溃败的兵马正往回疯狂奔逃,詹俊山率五百督战队上前,一边怒声呵斥,一边挥刀砍杀阻止,终于将溃败之势止住。
秦东河纵马上前厉声喝道:“鲍猛呢?还不滚过来。”
一名败退的头目垂头丧气的禀报道:“禀报大寨主,鲍寨主阵亡了。”
秦东河一愣,旋即冷笑道:“死得好,倒是省的老子动手了。都给我听好了,全体兄弟猛冲敌阵,谁敢后退一步,立杀无赦。谁能杀了高慕青和方林,我黑风寨聚义厅上为他增加一把交椅,从此便是我秦东河的好兄弟。”
众寨兵噤若寒蝉,后退是死,前进还有一线生机。当此之时,已经别无选择。好在己方两千精锐将参与进攻,或能击溃强悍的对手。
“詹俊山,整顿队形,准备进攻!”秦东河沉声喝道。
詹俊山高声应诺,开始重新整顿阵型。一千七百多名溃兵被重新组织起来。重新任命头目准备进攻。待整顿完毕,秦东河下达了前进的命令。
数千寨兵在秦东河的亲自率领之下,踏着激昂的鼓点开始向落雁谷兵马的阵前毕竟,开始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寨兵数量比之第一次进攻更多。除了两千名精锐寨兵之外,还有一千七百名之前溃败的人手,总共达四千之数。虽然之前的消耗战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