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巨蟒的身子庞大,加上身上的黑甲甚是坚硬,这只麻醉剂也只能起点局部麻醉的作用。
瘫在地上的蟒蛇,突然将水缸一般大小的脑袋慢慢的挪到我的身边,眼睛昏昏沉沉、欲闭不闭地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不时吐出近两尺长、三指宽的信子,居然在舔着我的双臂和脸颊,黏糊糊的。
我从小就不怕蛇。
看这条巨蟒没有半点要伤害我的意思,就对它产生了一种亲近感,居然壮着胆子去摸它的头,以此感谢它的救命之恩。
卫生员刘峰看见我和巨蟒的这一幕,知道巨蟒对我们不会有伤害,立即跑过去拔掉了它身上的两根针管,还习惯性而又象征性地擦了擦酒精。
我在抚摸蟒蛇头颅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二十七年前的一件事。
“小伟,你过来。”
“哎师父,你没事吧。”
“师父……”
李伟、郝默,还有瞿靓、孙畅以及参加竞技的队员都围了过来。
“师父,你没事吧。”
李伟显然被吓着了。
“没事,你把等拧亮一点,照着它脑壳。”
李伟急忙把探照灯对着巨蟒的头颅照。
我歪着脑袋仔细地看着,看着。
很快就有了发现。
巨蟒的身子整体呈黑色,但是呈三角形的脑袋,颜色却比较复杂,下颚是灰白色的,头顶上却是由很多棱形花纹,大多也是黑色,夹杂着些许暗绿色。
头顶正中的花纹里,隐约的有三道横杠,像是三道疤痕,衬上头顶竖着的一溜先天暗绿色印记,就像一个不太公正的“王”字。
虽然不太明显,但是挨近一些就能看见。
这条巨蟒,竟然就是二十七年前我在老家夜郎谷里“出气洞”边捉到的那一条小蛇。
二十七年过去了,它居然长成了这么庞大的巨蟒。
我把头轻轻的埋下去,和蟒蛇的头颅拥在了一起,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三儿……”
这是我十岁那年给那条小蛇取的名字。
瘫软在地的蟒蛇并没有彻底被麻醉,至少意识还是清醒的。
它似乎能听懂我的话。
头不能动弹,却能勉强张开嘴巴,将长长的信子伸了出来,绕了一个弯儿来轻舔的脸和手臂。
拨凉拨凉的。
这时,另外一条蟒蛇也钻进洞来,一边慢慢梭行,一边昂着脑袋,警惕地张望着我们十三个人。
发现没有威胁后,径直梭到了“三儿”的身边,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在“三儿”那里得到了某种回应,这才把自己的头颅紧挨着“三儿”的头颅,不停地磨蹭着。
看上去,它们应该是一对夫妻。
对于蛇类我倒是无法分辨男女,但我相信身子要健硕许多的“三儿”,应该是丈夫才对,尽管它对我这般温柔。
回头一看,洞口几乎被两条巨蟒的身子堵死,尾巴还悬在外面,毕竟它们的身子有十多米长。
听我讲完我和“三儿”的传奇故事,队员们好一阵感慨和唏嘘,随后又是一阵庆幸。
这时候,卫生员刘峰才想起检查我双臂上的伤口。
但是奇怪了,刚刚还流出了鲜血、隐隐作痛的伤口,现在居然没有流血了。
创口上翻开的皮肉也居然自动愈合,痛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麻痒麻痒的感觉。
我突然醒悟,立即又将手臂伸到三儿的面子,它立即就吐出信子来沿着伤口轻舔。
一股清凉的感觉过后,我看见伤口上又粘上一层黏糊糊的唾液。
原来,蟒蛇的唾液可以治疗伤口。
“大苏,你快过来试试。”
大苏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恶战之后松弛下来,大苏比之前瘸得更是厉害。脱鞋的过程很艰难,尽管他咬紧牙关没有叫唤,等脱掉登山靴后才发现,右脚踝已经肿得和小腿一般粗细,伤口倒是没有。
我立即把大苏的脚抬到“三儿”的面前,希望它也能舔上几下。
不料“三儿”看了我一眼,“哧溜”一声缩回了信子,然后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囧!大叔……”
“它不给大叔的面子呢……”
“哈哈哈……”
于队员们立即发出一阵哄笑,搞得我和大苏都很尴尬。
“我就说嘛,蛇是有灵性的。”
我解释的目的也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估计大苏一个星期没有洗脚了,你不可能屁股受伤了也叫人家来舔嘛。”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突然感觉,劫后余生的笑声非常的珍贵。
笑过之后,刘峰立即翻出一颗药丸给大苏吞服,随后在他的脚踝上抹了一些扶他林软膏,再喷上云南白药气雾剂。
因为身边有着两条巨蟒,我们暂时不会担心再遭到怪物的袭击,于是大伙就比较安心地坐下来休息,补充点食物,顺便商量下一步计划。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伟,刚刚发生的这些……你们拍下来没有?”
“没有呢师父。”
李伟胆怯地回答。
瞿靓急忙在一边替李伟解围:“闵老师,刚刚命悬一线,吓都快吓死了,谁还会记得拍摄呢?”
我想了想,没有责怪李伟,反正大家胸前都挂着记录仪的,回去把素材都导下来就行了,只是麻烦点,镜头没有正儿八经拍摄的平稳。
“没人受伤吧?”
我这才想起关心大家。
“没有!”
众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