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人族如此休养生息,总算还有一线生机!”
虚影微叹,俯身,低首,似欣慰,又怅然。空间内这时早已经安静下来,所有的学宫弟子都被惊呆了,这一幕太震撼,让人无法思考,心魂一片空白。
“唉!”
巨人再叹,“你们太弱小了,如此怎么能担兴族之责?”
他深思后,仿佛做出了决定,在天穹上留下长笑的余音。
“好吧,一切缘法莫过于大道机缘,天道酬勤,你们这些小蝼蚁各凭天命吧!”
巨人俯身一捞,一盏古灯扭曲,化成雾霭,天地清明,魔气蓦地散去。
巨人弹指,有青月悠然闪亮,散发光辉,每个沐浴在青月光华中的学宫弟子,忽然发现天地有变,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任他们拼命的呼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炎北定心,定神,定魂。他背负起了锅一样的龟甲,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八方皆空,有青月高悬,月辉清清,炎北看到自己身下的影子忽然动了,有隐约眉目,豁然是另一个自己。这个影子与他装扮完全一致,也背负着那一口锅,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杀!”
影子炎北冲过来,一指点出。
“我靠!”
炎北傻了,这是他新参悟的进阶了的寂灭指,寂灭杀机,无处不在,疯狂的吸噬他的生机。
没办法,炎北匆忙之间想不出有效的办法,洛神甲书也隔绝不了寂灭死气的侵蚀,他只能也全力一指轰出,以指对指。
砰!
炎北与影子相当于实打实的对轰一记,同时吐血。唯有不同的是,他是真的大口吐血,而影子则是吐血的模样。
我是真伤,而他是假的,拼起来伤之不得,反会自伤!
炎北在这一瞬间想起许多办法,将所有神通施展了个遍,结果,他不但伤上加伤,连肉身都破烂了。
这太诡异了,如何应对?
炎北懵了,影子不但精通他的每一种神通法,且实力比起他施展的还要精纯几分,几个回合下来,他奄奄一息,而影子看起来要好上一些。
“不能这么搞,再这样下去,影子还没死,我先死翘翘了!”
炎北苦思各种办法,甚至突然将几种神通连贯使出,以求一击致胜,结果自己伤势更重。他也尝试将自己的神念耗空,可仍是对影子无计可施。
“我不施道法又如何,我们来比一比谁的命硬!”
炎北浑身是血,拼尽余力,身体破烂不堪,几乎惨死。
“我如果耗的极限,那么也同样是影子的极限,在生与死的刹那将影子杀死,或许是一条生路!
炎北闪念,推衍着种种可能,终于,他咬紧钢牙立即付诸于行动,皆因他的肉身残破,再挺不了多久。
炎北怒啸,星元沸腾,各种神通使出,掌握着分寸,以期最后一击时刻的到来,他相信自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那一瞬终于来临,炎北决意全力一击搏一搏自己的命运时,反倒突然止歇,怔在原地,艰难的喘息。
“不对,这条路行不通!”
炎北找到了此法的一大弊病。他的神念无所不察,竟然发现自己的生机仍是澎湃若海。他很清楚,自己肉身残破,五脏俱焚,甚至连头颅也已经骨裂,生死悬于一线。可直到此时此刻,神念所及,他的生机并未减弱或稍减,眼前仿佛迷梦至幻,自己陷于虚梦之中。
“难道,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只是迷幻?这是什么样的幻法,竟然逼真若此,令人如此执迷?”
疑虑生,百问纷扰。炎北惊骇莫名,这该是怎样的神通,能让这么多的学宫弟子深陷幻梦之中,这里被称之为神墓,难道,刚才那个巨人竟是个神人的残魂不成?
此念一生,不可遏制的浮想联翩。想当年,炎北与蒲家兄妹和东谷,在青云秘境之中的葬神海就曾见过神尸,现在想来,那一幕和这个巨人至少有几分相似之处。唯有不同的区别,在于一个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生机,而眼前的巨人甚至连个小指都没动上一动,就让无数学宫弟子痴迷入梦,挣扎不出。
“这个大家伙,竟然是一位神人!”
炎北活跃着心思,思忖着这个巨人之神,此举到底有何用意。
莫非……
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可遏制的浮上心头,难不成,这神人在点化所有人么,是在向每个身在局中的学宫弟子诠释化生之境的奥义?
炎北定心,生出尝试之念。他不再遏制伤势,再拼尽全力轰击影子,当他的身体终于不堪一击,身魂俱毁的一瞬,神念始终锁住自己的生机,洞察任何细微的变化。
轰!
身络俱损,心脉崩断,肉身不复存,连头颅也湮灭成灰。死亡的恐怖力量紧慑炎北的心魂。但在这一刻,他仍能感受到自己的生机澎湃若海,空间之内,似乎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裹住他的心魂,包容着他星空识海中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逸散。
生机灭尽处,灭灭生机起!
炎北思及由衍神神通悟出的一句话,引发星空识海内星河动荡,但星漩常转,所围绕着中心点的那颗星辰一点点的绽放出星辉,闪耀出灼灼的神光!
那颗星辰仿佛具有某种吸噬力量,迅速的将炎北所有的生机吞噬。他感受到了自己神魂被撕裂,身络中星元干涸而枯,血肉干瘪,腐化,遗下一身的骨,最终也湮灭成灰。
终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就在炎北愤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