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翔非常风趣,而且知识渊博,特别是对地方上的历史掌故了如指掌,经常信手拈来,让人开怀大笑的同时,又增长了不少见闻知识。
相比之下,黄纪平的话并不多,但是从他不多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对基层的情况十分了解。
对黄纪平的情况,包飞扬大致知道一些,还是在郑岳离开前跟他交底的时候谈到的,黄纪平早年在农机厂工作,一路做到农机厂厂长,后来担任副镇长、镇长、镇委书记,在城关镇工作了几十年,基础非常扎实。
黄纪平的年纪大了,干完这一届,基本上就要退居二线。另外望海县的情况也比较特殊,作为城关镇党委书记的黄纪平并没有成为县委常委,当然这个年代属地一把手进常委也并不普遍,只是正在逐渐成为普遍现象。
郭保林的表现中规中矩,望海县这几年的城建工作也乏善可陈,经济上没有起色,大的工程也不多。倒是所属几家单位通过承包的方式,走出去以后取得了不错的效益,但也跟建设局没什么关系。
梁大山就活跃多了,包飞扬让大家随意,梁大山也就什么话都敢讲,说了很多荤段子,包飞扬倒也没有阻止,基层工作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真要端着架子,可能就很难融入到基层,工作就很难做了。
包飞扬其实也很需要这样一些活动,以融入望海县的官场,以前他只负责重点项目还好一些,以后他要负责的工作越来越多,没有下面的配合,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包飞扬说今天不谈工作,但是大家并不会当真,饭桌上的前半段,大家确实很默契地没有提工作上的事情,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到了后半段,相互之间也已经比较熟悉了,梁大山找了个机会说道:“这些年,我带着大家在外面的工地上找活做,看着别的地方的高楼一栋一栋地拔地而起,有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回咱们望海也建一座高楼……”
郭保林笑道:“县里确实少一座高楼地标,梁总要是回来建高楼,我想县里肯定愿意低价批一块地给你。”
郭保林故意打趣,让话题不会显得那么严肃,这也是酒桌上说话的技巧。梁大山连忙摆了摆手说道:“郭局说笑了,我梁胖子有几斤几两我心里面清楚,望海县的地标还轮不到我们建筑公司,倒是方夏纸业、金光集团要在县里建地标的话,我们建筑公司能够参与其中,作为望海人,我也就有骄傲的资本了。”
“我梁胖子不能建了一辈子楼,却在自己的家乡没有一栋拿得出手的高楼吧?”梁大山笑着说道。
对于县建筑公司,包飞扬也确实有些想法,他顺着梁大山的话说道:“梁总有这个心,我想方夏那边我还是能帮忙说上几句话的,不知道县建筑公司有把握建几层的大楼?”
“方夏纸业真准备在县里建大楼?”梁大山心里狂喜,随即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有点唐突,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包飞扬,发现包飞扬脸上得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这才镇定下来,想了想才道:“包县长这句话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要说公司下面这些建筑队,最高也建过二十四层的大楼,不过我们承包的只是一部分泥瓦工程,要让我们自己建,多了我不敢保证,十层以内,还是没有问题的。”
包飞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十层,梁总觉得十层的大楼,作为望海县的地标,能够维持多少年?”
梁大山并不蠢,相反他能够做出今日的成绩,头脑还算灵活,他立刻听出了包飞扬话里的意思:十层是不够的。
梁大山讪笑了笑,作为陪客的周至翔适时地插话说道:“望海县当下三层以上的楼都很少,听说鹿鸣县去年建了一栋十二层的高楼,我就在想我们望海县什么时候才能有十层以上的高楼,当时觉得三五年内没有希望,现在倒是觉得不用等多长时间了。虽然有些主观,不过我觉得一个县有实力建一座十层以上的高楼,可能也就意味着这个县的经济积累已经到了一个程度,以后的发展会越来越快,十层、十二层甚至更高的楼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来……”
“哈哈,我们搞文化的人就是喜欢臆想,包县长不会取笑我吧?”周至翔笑着说道。
包飞扬摆了摆手:“哪里,我觉得周主席的感觉很敏锐,国内对建筑的分类,是按照一到三层,低于十米的都算是低层,三到七层、高于十米但是不超过二十四米的算多层,按照这个标准,望海县的建筑大多还是低层,正常情况下要从低层到多层的发展,然后再过渡到七层以上、十层以下的中高层,再到十层以上的高层,十层确实是个坎,十层以上不但建筑成本更高、建筑难度更大,维护成本也很高,是一个地方综合实力的体现。”
“方夏纸业现在就有实力建十层以上的高楼,按照两到三年的建设周期,两三年以后大楼落成,正好投入使用,所以说方夏纸业确实有可能出资建楼,当然也可能不会这么急,毕竟各方面的条件还不成熟,但是我认为一两年内,望海县动工建设十层以上的高楼还是很有可能的。”
包飞扬看着梁大山说道:“正如周主席所说的那样,一两年以后,望海县的新建筑——不说十层以上的高楼,起码也要是五六层的多层肯定会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不知道梁总有把握吃下多大的份额?”
“这个嘛——”梁大山顿时有些语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