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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静了许久,落针可闻。
张献噤若寒蝉,半声不吭,脸色渐渐地凝滞下来。
“具体说来,我既然对你们老说有那么重要的作用,那我不该被金尊玉贵地养起来吗?”
“是这样的环境不好吗?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
江郁抿唇苦笑,“就是这种态度,好像我只是药引子而已。你这样对药引子说话,要是她那天生气气来,弃你们而去了怎么办?何况,像你刚才那个态度,要找个和我差不多的药引子,似乎也不简单。”
“因为十年前,你本该死了。”
他忽然落下这一句。
江郁点点头,“对,我清楚,我甚至因为你救过我,即便现在知道了这事,也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
她抿唇笑了笑,“我还有什么地方坐得不如您的意了?”
“没有。”张献眉心为微沉了沉,抚着唇角笑了笑,道,“只是因为,十年前那次生存的机会,是你抢去的。当年该活的人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也就意味着,如今的一切是你偷来的。”
“就因为这点,我的态度对你有时好,又有时坏,不过是正常的。”
“因为那个被你抢去生还机会的人,于我而言,更为重要。”张献语气笃定。
起死回生这样的机会本来就少,本该活命的人,却因为你的巧取豪夺,失去了性命。
“为什么这样说?”江郁抓了抓自己的手背,“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好吗?不要隐瞒了。”
“你能成为药引子,能成为那个人的药引子,能平安喜乐地活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应该得知足常乐。”
“到底为谁而活?”江郁瞧着越发面色凝滞的他,蓦然笑了。
张献微挑眉看她。
“这个问题既然不好回答,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张献起身欲离,脚步匆匆。
“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江郁近前一步,去抓他的手臂,“叔,叔,张叔,您就看在我都是待割的韭菜,你就可怜可怜我。”
张献脚步顿住,停滞下来。
“你不觉得你自己今天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我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几乎都告诉你了。”
他语气微微加重,“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江郁盯着他的脸,糊里糊涂地在想,其实过来就早猜到这样的,现在这样问,反而显得自己做作了。
“我爹知道,那他把我买到你手里,换回了什么东西?”
张献将她的手从他的手臂上拉开,掰开一根一根手指。
“想要知道这一些,你怎么不去问你父亲。”
江郁瞧了自己上已经干涸下后,黏腻的血丝,心底陡然觉得不适。
“真脏。”
“连我自己都嫌得脏,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抢夺了谁的生存机会?我吗?”
“我过去不过也才三岁,求生欲就已经那么顽强了。”
她暗自一哂,抿唇,眼角忽然划过一丝泪痕。
······
张献将自己一时冲动跟江郁摊牌的事同江安允说起。
江安允怒不可遏。
“你怎么能跟她说这些事?这不是让她多想。”
“那不也得怪她,总是吃别人给的东西,要是一个不慎,吃出来什么问题了,你能担待得了这个责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人冤枉》,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