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道,“你不用担心,我可不是来告发你的,要不然,才懒得来跟你进来这里说悄悄话。”
妇人神智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手中的利器也掉落在地。
江郁眼睛眯了眯,歪着头看着地上那利器:“我可以把那个东西当成你只是想剁豆腐的玩意吗?”
妇人脚步往后一退,将地上的利器捡起来,对着江郁:“你乱说,你有什么证据?”
江郁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嘴角轻轻地往上勾起,朝眼前这瘦弱的妇人笑望着一眼:“一开始,应该是这样把手给捂在男人鼻孔上。”
妇人面色微愕,手中的利器往下方斜着。
江郁目光紧紧地随着,将手放下,指着地面,又回到床前的桌子上,“但这还不至于将男人给杀死,毕竟你身材瘦弱,力道也不足够将一个男人给扼杀。”
“男人是挣扎着自己从床榻上摔落下来,从这里走到这里,腿撞击在了桌上。”
江郁脚踩了踩脚下的地面,拧眉询问似地看了她一眼,“这段期间,你们俩应该是在扭打吧。”
“男人被你推倒在了这里,他倒地不起,你才有机会占据主动权。”
江郁屈膝蹲在床前的脚踏上,就在这里,指尖触碰到了一丝磨损。
“这里的血迹应该是洗掉了,不然你看这石砖的缝隙,就算洗得再努力,也洗不干净藏在夹缝里的东西。”点了下头,问她以示询问:“是吧?”
妇人怒骂,抓着利器抵着她:“胡说八道。”
江郁眯了眯眼,笑说:“我若是胡说八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妇人拼命摇头道:“他不是我推倒的,他是自己摔倒的。”
“这有什么区别呢?”江郁纳闷:“你不杀他,他不反抗,他睡在床榻上怎么摔下来?”
江郁声音温和地说道:“这没人看到,谁说是你杀的,有证据?谁说不是你杀的,没证据。人死去了,口也封住了,你应该放心才是。”
“你不会说?”妇人不敢相信,更怕被欺骗,揪着袖子口,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江郁点头:“当然,我是女孩子,最看不得女人被欺负了,你一定是被欺负得惨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目光真诚,眼神诚挚。
妇人连连点头,眼眶湿润,晃成了一堆虚云幻雾,“是的,是的,我的丈夫,他一直不把我们母女当人看。”
“你看这个家,穷成这个样子,我从嫁给了他开始,除了吟诗赏月他什么都不会。”
“他每一个月都要用药,我没日没夜地给人洗衣服根本就负担不起,可我的孩子都吃不饱穿不暖。”
妇人伸出一双粗糙的手,红色的肉黑色的污渍,相间着,指腹浮肿,手心上长满了茧子,破损的死皮堆积在关节口。
“你没尝试过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知道有多难熬,根本就体验不到我们这种人家的穷困潦倒,我实在是见他治不好了,才,才错手.......他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舍得杀了,怎么可能?”
江郁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的确是挺让人难过的,闻着伤心,见着流泪。”
话虽这样说,却有几分嘲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