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累了几次失败经验后,江郁总算是成功出锅了一锅尚且还算能在挑剔的江安允面前得到一个中上的成绩。
江郁小心翼翼地将糕点小块小块地累砌成塔状,放在食盒里。
换了妆容,在镜子前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分外满意,准备出府时,便被十一娘给逮个正着。
“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
江郁脚步微顿。
胥十一目光一丝不落地落在她身上。
头发花白,妆容枯老,走路活像是个七老八十的仆妇。
若不是这个俏皮的笑靥和嘴角勾起的上扬弧度,真不相信这就是她。
“要不要一起去?”江郁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做着邀请。
胥十一错愕不用地看着她,嘴角泛着一丝哭笑不得的情绪:“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穿成这样去见傻子,傻子还认不认得出来是我?”江郁双手展开,在她面前绕了一圈后,笑着说道。
“你好端端的,扮成老妪做什么?”
“彩衣娱亲啊!”
胥十一嘴皮子轻轻抽搐,“你爹知道估计得气死。”
江郁双手合十,求情道,“所以你千万不能跟我爹说,不然我爹真的被我气疯。”
见胥十一寒着脸不说话,江郁拉着她的手做着求情,“好不好啦,十一娘,你看看傻子病成那个傻不拉唧的模样,看起来多可怜啊!”
江郁咬了咬唇角,一副泪盈于睫的模样,“我也是为了让他开心才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被她缠得没有办法,胥十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去吧,我不跟你爹说便是。”
看着江郁推门而出,胥十一心底狐疑着,该不会是被传染了什么傻气?
风慢慢地划过,将日头推远。
焦躁的热气从地面上蒸腾起来,似乎是要将人给彻底烤化。
江郁挎着手中的糕点出门,将糕点盒子给轻轻覆上一层绢布。
心底细想着秀才那夜跟她说过的地址,脚步不时地便有些轻快了许多。
一路上不时地走过几个驼车的老农,不由得对她这般年逾古稀的年纪还能如此脚步飞快地行走,生起了困顿和不解。
江郁只是失笑出声,一时间为了赶路,也忘记了需得时时刻刻装模做样。
都是同样的年迈,你怎么能如此秀?
江郁却做不起体弱多病,脚步蹒跚的姿势。
一味地埋头赶路。
青山脚下,绿草青青,绵延不绝,横贯着整个视线,几乎眼睛所及之处都被深浅不一的青草覆盖而去。
江郁喘了一口气,取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热汗。
带着一脸妆,身上又戴着厚重的衣服垫着,背后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滴。
日头在头顶上高高立着,让人不敢与之直视,江郁听得身后似有马车的声响,不由得将头转了过去。
黄尘飞扬,从眼前一路掀开,江郁脚步微顿,抓过手帕在鼻翼处,烟尘扑鼻,骚动得鼻子发痒。
那辆青布桐油的马车,往跟前一路驰骋而过。
江郁抓过绢帕,掸了掸眼前弥漫着的厚重沙尘。
轿帘随风晃动,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唐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