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意,宋清欢越发心惊。
慕白是什么人?他跟在沈初寒身边经历过多少大事,早已过了情绪轻易外露的年纪,此时却如此慌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心中“突突”地跳得厉害,连忙起身走到慕白面前,直直盯着他道,“慕白,可是宫里出事了?”
慕白幽深眸光往宋清欢身后的慕容筝面上一扫,很快挪开,朝宋清欢低低道,“少夫人,借一步说话。”
宋清欢心跳猛地一滞,脑中有猜想一闪而过。
慕容筝不是什么需要防的人,慕白此番做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接下来要说的事,连慕容筝也不能告知!
脚步虚浮地同慕白朝旁走了两步,袖中的五指紧攥,“说吧。”
“少夫人,公子蛊毒发作了。”慕白咬紧牙关,沉沉开口。
宋清欢心中那根紧绷的弦蓦地断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瞧着慕白,“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方才,公子正在华清宫里看着看着奏折,好端端的,蛊毒却突然发作,而且毒性来势汹汹。玄影正尝试着给公子输内力压制,但似乎没什么效果。”慕白眉头紧皱。
宋清欢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立即跟你回去。”
说着,转头看向慕容筝,强自镇定地笑笑,“阿筝,实在是不好意思,宫里突然出了点事,我得马上回去处理一下。”
慕容筝是何等乖觉之人,见方才慕白刻意避开便知此事非同小可,自不会多问,只忙不迭点点头,“你快去吧。”
宋清欢抿了抿唇,“嗯”一声,带上流月沉星匆匆出了门。
慕白垫后,临出门时,转头看了一眼慕容筝,对上她忧心忡忡的眼,朝她点一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过几日再来看她。
得了慕容筝的点头示意,慕白才转身跟上了宋清欢的步伐。
出将军府,宋清欢直接弃了马车,让流月和沉星后行,自己顾不上避嫌,直接飞身上了慕白的马,同他一道骑马朝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不消片刻,很快行到宫门处,两人飞身下马,脚步未停,施展轻功朝华清宫飞去。
沈初寒蛊毒发作的事,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极易引起宫中骚动。故而此时华清宫门口,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模样。
宋清欢却是心急火燎,大踏步朝殿内走去,将慌忙行礼的宫女内侍远远甩在了后头。
慕白忙提步跟上。
一进殿内,宋清欢便察觉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她转头看向慕白,冷声吩咐一句,“将殿门关了。”
慕白应是,走到殿门处朝当差的内侍吩咐了几句,复又转身跟上。
宋清欢急急行到内殿,一把掀开下垂的珠帘,焦急的目光猛地朝榻上望去。
榻上,沈初寒盘腿而坐,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已然昏迷过去。玄影双掌抵在他后背,神色艰难,似乎正在替他输送内力。
珠帘叮咚声响起,玄影抬头望来,见是宋清欢,眉眼间情绪涌动几分,忽的收回双掌,弯腰朝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玄影!”宋清欢大吃一惊,忙上前两步,眸光紧紧定在他面上,焦急出声,“玄影,你没事吧?”
慕白此时也跟了进来,见状亦是大骇,快步上前扶住玄影,“玄影,什么情况?”
玄影伸手擦掉嘴角的鲜血,眼中情绪深沉汹涌,“公子情况危急,脉象极弱。我试着给公子输送内力,但反被自己的内力反噬。”
宋清欢心急如焚地看向沈初寒,见他浑身无意识地打着寒颤,周身有隐隐雾气升腾而起。她伸手朝他手一探,果不其然,沈初寒的身体冷得跟冰块似的。
每当蛊毒发作之时,沈初寒体内就会有冷热两股力交替,使他身体忽冷忽热,若非身体素质极强之人,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道的左右夹击。
而观沈初寒此时的体温,明显比上一次发作时还要低。若是不采取什么措施,他极有可能在昏迷中被冻死。
但输不进内力,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将沈初寒的体温提上来。
宋清欢眉目一沉,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凝神一听,眼中忧心之色愈重。
沈初寒的脉搏果如玄影所说,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了,若任由蛊毒发作下去,事情极有可能发展到谁都控制不了的局面。
她抬眸朝沈初寒望去。
见他虽然已陷入昏迷,眉头却是紧皱,仿佛在昏迷中还能感受到体内两股力的撕扯,神情难受得紧,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额角处渗出的汗珠更是被低温冻结成霜。
想到上一次她帮沈初寒抑制住蛊毒的情况,宋清欢来不及犹豫,看向慕白,示意他扶住玄影到一旁软榻上休息,自己则飞快脱鞋上了榻,在沈初寒身后盘腿坐定。慕白和玄影俱是一惊,怔在榻前,异口同声道,“少夫人,您想做什么?”
宋清欢眼神坚定,语气深沉,“我来一试。”
“少夫人,不可!”慕白和玄影越发大吃一惊,慌忙制止。
宋清欢内力不如玄影,玄影都被内力反噬所伤到,宋清欢又怎能幸免?尤其她如今有孕在身,更是马虎不得。若是宋清欢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沈初寒最后醒了过来,他们也没法同他交差。
宋清欢抿了抿唇,语气中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上次阿殊蛊毒发作,是我帮他压制下去的。他这次情况比上次更糟糕,若不趁着蛊毒还没完全发作时将其压下去,阿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