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终究是没有去曼彻斯特,她手头的工作不允许自己抛下病人。今天罕见的是一个好天,阳光明媚,只是办公桌上的女孩咬着水笔,走了神。
桌子上是一份病例,在空白的地方好像有人无意识地用中文写了“海德沃德”四个字。陈希有些恼怒地用笔涂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把纸一把撕了下来,划过一条美丽的抛物线砸进了垃圾桶。
口袋里的手机固执地响着,今天已经好几次,她的眉头蹙着,完全不想接,但冲这架势看起来又不得不接。
几个深呼吸,陈希终于按下了绿色接听键,“妈。”
“你林伯伯的儿子也去英国了,想见见吗?我让他去找你,一块吃个饭,聊聊天。希希你一个人在国外也好有个照应,让妈妈放心。”孟简芬开门见山,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
“哦……”陈希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眼睛都开始变得没有焦点。她现在真的是服了自己的老妈,自从跟老爸回国后,担心这担心那,恨不得把家里亲戚朋友都翻个遍,搞不懂哪来这些“货”的?可伶天下父母心。
“希希!”孟简芬带着点警告的味道加重了语气,知女莫若母,她哪里不知道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你林伯伯家的孩子条件真的蛮不错的,你是医学高材生,他这么年轻可是法学的博士了。不抽烟不喝酒,长得又帅,我可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哎呀,老妈你扯哪去了”陈希无力地听着,脑袋都大了。虽说工作了好几年,但怎么说咱还年轻吧,催婚都能轮到我头上也是醉了。
孟简芬听见电话没了声就问道:“希希,你在不在听啊?……他后天就从伦敦去你那,到时候化化妆,见个面。一个女孩子整天挥舞着手术刀,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瞧瞧你什么样子。……”数落起自己的女儿一套接着一套,说上三天都能不带重复。
“额,那什么妈,我这边急诊,我得赶过去了,先这样吧,有时间我打你哈。。。”说完不等对面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挂了电话,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自认为自己有一点点轻微的社交恐惧症,那个姓林的帅哥是谁?咦,刚刚老妈电话里说什么来着?等等,谁打过电话吗?陈希在脑子做着删除工作,天才从来都是有特异功能的,她的脑子里放满了医学知识,哪里还装得下其他多余的。
只是陈希好像不小心又在脑子里点到了不该点的,几天前在楼梯间发生的一幕仿佛愈加清晰。被捻掉的香烟盒子;被逼到墙角的自己;被塞到手里的曼联球票,“陈希,你还跑得掉吗”就像是魔咒,时不时就从脑子里蹦出来,搅得她心烦意乱。
想着想着,脸都红了。扯了扯自己乌黑的秀发,陈希想着:那天我答应他了吗?好像没答应,没答应吗?
有急诊那是骗人的,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点开了跟自己姻缘息息相关的比赛直播。朴茨茅斯战胜曼联怎么可能啊,大叔人不错的,要是输了得好好安慰安慰他。
…………
…………
“弗格森已经在场边开足了吹风机,曼联的前三十分钟表现得简直就是一个灾难,球员是来老特拉福德游玩的吗?哦,赶紧回家找自己妈妈吧。”格莱罗在天空体育的解说评论席上大声地嘲讽。
陈希看到了让自己震惊的比分。
0:2,国际惯例主队在前客队在后,朴茨茅斯在曼联的主场两球领先。
老特拉福德场边航空座椅上,弗格森的脸颊不正常地涨红,嘴巴里嚼口香糖的动作和频率逐渐加快,心脏对全身的供血不足完成爵爷的右手有些麻痹,在轻微的颤抖。
一个老人展现了自己对比赛极强的胜负欲。虽然不想承认,但弗格森知道自己大意了,从被要走签名的那一刻。嘴上不说,但是从心里他是有些看不上,那个此时正在专注看着场上形式的年轻人。
最直观的体现,他的自满在不经意间流露给了球员。曼联没有像往常一样,专门针对下一轮的比赛对手开一个小会。而是把宝贵的时间让给了联赛,几天后下一轮的对手蓝军切尔西。再有预计半主力半替补的阵容,弗格森索性做了更大程度的轮换,平时鲜有机会的达伦弗莱彻都得到了首发。
这个刺眼的0比2还是建立在门将德赫亚发挥还算别色的情况下。菲尔琼斯从刚刚在球员通道就在与朴茨茅斯的队员们攀谈,脸上一直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一点也不在乎对手脸上略带严肃的表情,只当他们是第一次在老特拉福德登场有些紧张,好心人菲尔琼斯还客串了一把心里医生,不时在安慰着“紧张的对手”。
另一方面,他甚至已经计划好比赛后要跟自己的“粉丝”马格里交换球衣。负面情绪真的会传染,传播速度比瘟疫还要快,他的搭档斯莫林第一个就被影响了。
爱尔兰人劳伦斯在禁区前沿拿球,完成转身,从头到尾斯莫林都不知道要上来贴身盯防一下。一方面他可不认为朴茨茅斯能传出什么有威胁的球,另一方面觉得仿佛只要他出动这个球就能从容断下。
埃图胡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插入禁区,劳伦斯狠狠地打了斯莫林的脸,埃图胡人到球到,这个套路虽然简单但是训练场和英冠赛场上演练了无数遍。死在他脚下的名字,下一秒就多了一个曼联。
丢了球的曼联,就像一盆凉水浇了全队一个激灵。他们开始展现弗格森治下球队优异的比赛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