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枍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她也不明白是她自己走了神,恰巧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还是上天故意让她听到这一句,但这句话肯定有问题。因为在这句话过后,仙枍所有的法术都失效了,修为和灵力也都没有了,她这下是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也真是没想到,寒子呇说的那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现在,刚刚跪在地上的那个青年已经站起身来,并且站在了她的面前,并且面孔离她只有半臂距离,并且将她推着靠在了一根柱子上,并且,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仙枍紧张的想吞口水都不行,她在对方掐住她脖子的那一瞬间便下意识地双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想要阻止对方,但显然敌我力量太过悬殊,没有法术的修仙之人完全打不过会武功的人界凡人,这真是令人忧伤的结论。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掐得太紧,还留了一丝空隙,让她能够说话。
仙枍紧张得眨了眨眼睛,连忙求饶:“高人饶命,我我我没有恶意的。”
青年纹丝不动,那双端凤眼中没有丝毫动容。他淡淡启唇问到:“你是何人?来自何处?如何来此?有何企图?”
仙枍稳住心神,却也被问得有些忙乱,都不知道从哪开始答起。但她也不敢挑战对方的耐心,于是赶紧开口:“我姓仙名枍,家住函昌镇以北,随便走进来的,没有企图,绝对没有任何不良企图。”
其实这身份怎么编都假,只要短时间内骗过对方就可以,等他查出来是假的的时候,她都已经远走高飞了,只是后面两个问题,怕还是要再纠结一下。
仙枍不是没有更好更漂亮的理由,但是她答得无懈可击,才会是最大的漏洞。不管是现在,还是小皇子那个时代,人界都是很乱的,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争斗太多。对方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德音寺,衣着华贵,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她的确不太了解人界,但是她也知道不是谁都敢穿这种颜色的,至少也是皇亲国戚一类,若是上面绣了龙纹,她就该直接跪下来高呼万岁了。
皇室中人心思一般都很深,她答得越好对方想的越多,还不如糊弄过去呢。仙枍想得很好,能不能办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青年仍然不为所动,显然是不信仙枍的话,毕竟仙枍自己也不信。
“殿门关之前这里可没有人,你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仙枍咬了咬牙,这才是最难答的地方,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用仙法穿墙进来的吧?而且她刚一现身就被对方给发现了,这人的武功显然很高,她想骗也没办法骗啊。
“你怎么知道之前里面就没有人呢?是你亲自确认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既然掏了钱,自然有人能把我塞进来,那也只能说明你们防守薄弱,凭什么怪我啊。”
仙枍已经打定主意胡搅蛮缠了,她是进来了,但不是她的本事,是别人的本事,至于别人是谁,反正她是不知道,对方要是有兴趣就自己去找吧。
“是什么人?”青年依旧冷静,仙枍都快要怀疑对方是不是面瘫了。
“我怎么知道,拿钱的和办事的又不是一个人,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干。”仙枍理不直气也要壮。
青年顿了顿,问:“那你为何进来?”
这就是最后那个问题了,也就是有什么企图。仙枍自然是顺着话编下去:“你不知道吗,明日太后娘娘要来德音寺,听说可是要给圣上求姻缘呢,哪家姑娘不想来露个脸啊。我只是来得早了,又落在这里罢了,这德音寺这么大,还有的姑娘送到了别的地方,你没瞧见而已。”
仙枍讲得无比的煞有其事,对方若是再不信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她自己可是都要信了。
青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缓缓松开手退后了一步,看着仙枍揉着脖子咳嗽着,问到:“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仙枍。”仙枍咳完了,抬头回答道,“神仙的仙,枍树的枍,拆开来像是山有木兮。”
仙枍答得很清楚,毕竟这两个字并不是那么容易听出来,反正一个名字而已,她也不怕对方知道,答得越是仔细就显得自己越傻,傻人有傻福,挺好的。
青年抿唇不语,顿了一下说到:“我叫沐珩。”
“嗯?横竖的横吗?”这大概是皇亲了,那个小皇子也姓沐的,整个沐国,应该不会再有同样发音的姓氏了,这是皇室的特权。
沐珩解释到:“佩上之玉为珩。”
“哦。”仙枍点点头,那就不是横竖的横了,是一种玉器呢。
仙枍很是无所谓,对方叫什么名字跟自己可没关系,她总是要走的。
向门边挪了一步,仙枍准备告辞走人:“既然是个误会,如今误会解开啦,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拜佛吧,告辞。”
说完,见对方没有说不同意,仙枍顿时喜上眉梢,立刻拔腿就走,就在快要摸到门边的时候,一记手刀劈在颈项之后,她就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仙枍感觉有人接住了她,在她耳边说到:“连沐珩都没听过,还说自己想做皇妃?”
也不知道是谁留下一声叹息,在她脑海中久久回荡。
待仙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及笄节应该到了。但她并不如何欣喜,因为她被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面,大概是德音寺中的一间禅房,并不大,看着也很普通。只是在将门窗摸了一边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这间禅房的特殊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