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从窗口一跃,反而攀上了船顶,再借着别的无人画舫为踏板,几个起落间不见了踪影。
李月白唯恐天下不乱,给这不速之客叫好,他奶奶的,原本以为这尖嘴猴腮老实了,没想到还藏身在画舫之中,不用说一定是没安好心。
李摘星隐匿呼吸,趁着夜色藏身在一艘简陋渔船中,身下渔船在水中静静摇晃,李摘星竖着耳朵,几乎能听到那人在诸多画舫渔船上起落的脚步声远去,李摘星嘿嘿一笑,这就是灯下黑,想来追击的那家伙以为他朝着岸边跑了,哪里料的到他实际又藏身到了船里?若是他这当贼的这么容易被人抓住,哪怕是吹牛,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盗了。
不过这人能一路追踪到这里,显然也是狠茬子,李摘星伸手摸向怀里,也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人不依不饶,银票什么的自不必说,再说方才逛窑子都花光了,十分可疑的是块金牌,上面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字,方才李摘星顺手牵羊之后还拿牙咬了一咬,确定是真金,藏在了怀中,八成就是这东西将人吸引来的。
李摘星前一刻还在心想以后有机会倒是要找人问问这是什么宝贝,下一刻瞪大双眼,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从渔船中窜出来,就在他离开渔船的一瞬间,藏身的渔船被无数道剑光笼罩,眨眼四分五裂。
不知道这人如何找到自己的李摘星一头冷汗,终于不敢再小看这位不速之客,在夜色中狼狈逃窜,想要上岸,奈何船上离着水岸太远,好在这河上飘着无数画舫游船。两人起起落落,你追我赶,最先被吵醒的不知哪家青楼的老鸨,钻出游船,甩着手绢骂了一声你亲娘哦,接着问候的词句不堪入耳,而直到被紧随其后的白衣人一瞪,还想破口大骂,一眼看到白衣人手中剑,声音戛然而止,头也不抬的立刻钻回船舱。
身后神秘人如同附骨之蛆,李摘星头上冷汗滴落,都不敢抹,一个鲤鱼打挺从再次被发现的藏身处跳起来,李摘星几个起落,纵身跳入一条游船船尾。
李摘星色厉内荏道,“你信不信再追,老子就跳河,大不了淹死个屁的,你要啥东西就从河底去捞吧!”
原本李摘星都没报希望,没想到身后追着的神秘人当真在船头停下,居高临下看着李摘星。
李摘星嘿嘿一笑,作势从怀中掏东西,接着却将怀中掏出来的东西用力一甩,正在对面游船上看戏的李月白看着一块金牌被扔到自己脚下,险些骂娘。
神秘白衣人神情一瞬间犹豫。
最终还是放弃了滑不溜秋又逃远的李摘星,将软剑收回袖中,一挥衣袖,潇洒跳上李月白所在的这座画舫上。
李月白很狗腿子的一笑,替这位大侠捡起地上的金牌,看到牌面上雕工精巧的篆书文字,李月白顿时瞳孔一缩。
李摘星不认识这东西不奇怪,李月白却实在不缺见识,一眼认出了金牌上雕刻的前朝文字,这东西却不是前朝遗留之物,而是来自近百年前最鼎盛时的魔教,那时候魔教教主楚雄山命人打造了十二枚金牌,分发给十二个最受器重的手下,号称十二天王,最厉害的南天王赵问李曾带着数万大军一度打到上京城下。
不过六十年后,楚雄山身死,魔教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关紧要的小猫两三只,倒是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江湖门派打过魔教的旗号,等着被蜂拥而至的正派人士砍瓜切菜之后,再也没人敢如此号称了。要是再有残党余孽敢搅风搅雨,江湖上有无数人当仁不让要去打个你死我活,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证明自己是名门正派。
出身西湖剑宫实在不能更名门正派的李月白心虚与神秘人对视,牙酸心道眼前这位好汉莫非真是如今江湖上贼稀有的魔教妖人?
神秘人伸手将金牌收入袖中,英气双眉之下的丹凤眸子带着笑意,似是无意问道,“认出来了?”
李月白面色凝重后退。
神秘人却并没有向李月白动手,身子一转,轻飘飘落在柳红絮身前,呵呵一笑。
柳红絮面露惊恐。
李月白脸色阴沉。
神秘人则呵呵一声笑,指着李月白的鼻子,说了两句话。
“我缺一个手下。”
“要么你,要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