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杀吧!小崽子!”盖文一头银发在狂风中飞扬,在旋风中大吼挥刀,竖劈直下,如同一尊怒目金刚。
“啊啊!”其余四人也早已是狼狈不堪的摸样。
即使是以多欺少,他们仍是打得异常艰难,盖文那无匹的短刃宽刀绝对是他们有生之年尝到的最惨烈的痛苦。
莎士比亚早已不复以往的潇洒劲,他一头秀发被鲜血浸染黏在脖子上,手中的长剑剑刃也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凌厉一刺,迎向盖文的长刀。
彼特拉克模样坑是惨淡,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的肌肉如野兽般隆起,浑身长满了浓密毛发,手中的鹰爪已经残缺,皮开肉绽,爪子也被削断了几根。他已经发不出人类的声音了,出口都是野兽般的吼叫声,他挥出利爪。
伽利略浑身浴血,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完好地方,他挥拳!
三臣的身形也不在像以前那样鬼魅灵动,说实话大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吃力非常。若不是莎士比亚和彼特拉克两人牵扯了盖文大部分的战斗力,他和伽利略估计撑不过而五十个回合就会被斩于刀下。但他神出鬼没的步伐和扎实的刺客技却是对盖文造成主要伤害的人。
“嘭——”
那一瞬间,天地仿佛静止了一秒。
锋利的冲击波纹从接触点椭圆形散开,覆盖千余米。
沿路的人或物都被拦腰斩断,留下遍野尸体。
然而冲击中间又再次爆发出强烈的光,刺眼的足以让人流下眼泪。
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站着的身影。
顷刻间,浓重的乌云散去,投下一抹斜晖。红黄的光照在这片土地上,与黄泥上的血肉相映衬。
远处的高大城墙早已只剩下一半,透过倒塌的城墙往里看,入目处尽是一片废墟。
就在伦敦军部的最高战力被“天醒”众干部缠住之时,一直在最前线战斗的但丁早已率领大部队攻进了安全区。
此刻他站在城墙上回首,他明白不管前线战局如何,但最终结果却决定在后方的战斗结局上。
结果视野所见,却让他的心仅仅被恐惧摄住了。
最后还站着的竟然是盖文,尽管他已经变成了一具血人,手中的刀也不见任何光亮。但他的的确确还站着,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诛尽逆贼,守我山河!”盖文狂吼着,咆哮者,举刀冲向前线。
而残余的联邦士兵看到他们的希望还在,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进行殊死反扑。
横刀一斩,又一个人头高高抛起,坠在黄沙上,空中绽放开一朵凄婉的血花……
急促而刺耳的破空声划破天际,不待盖文撤刀回挡,一支利箭便穿透了他的肩头……
如手持丈八蛇矛的魔神在长坂坡的惊骇之举,盖文爆喝一声,身上散发而出的血腥肃杀之气令本打算从背后偷袭的士兵顿然停滞。
盖文反身立刀一劈,坚硬的铠甲亦被劈成两半……
盖文从未像这般累,他的眼皮重的像喜马拉雅山,肺像个破风箱般发出漏气的声音,他大口喘着气,眼神却已经涣散。
死亡的笛声响起,盖文抽刀挡开迎面飞来的死亡之剑,却被背后的一支冷箭穿透了膝盖,剧烈的疼痛另盖文不住单膝跪在滚烫的黄沙上,一颗颗豆粒般大小汗珠纷纷从盖文的额头滑落,打在沙子上立刻变成白色的水汽升入空中……
一轮金乌缀在戈壁的天际线,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沉重壮烈的鼓声从远方传来,两方的士兵均点燃了最后的怒火。
士卒们声嘶力竭地吼着令久经沙场的老马都能落泪的军歌。
盖文咬着牙,猛然拔下了膝上的利箭,用到拄地,踏歌而行。
漫天血雨,烽火缠绕着黄沙,演绎了一场凄美悲壮的史诗……
盖文终究还是败了,一根根长矛穿透了盖文的胸膛,如魔鬼般贪婪地汲取着盖文的生命。
盖文拼命地凭刀屹立着,望着这半城烟沙,残骑裂甲,鲜血染红了苍穹碧落,给整片战场笼上了一层红色雾纱,满天的血雨飘飘洒洒,哭红了天涯……
望着那远方的故城,断断续续的笛声仿佛从那传来。
犹记得年少时,执着于君前许下的诺,不为功名拓,谈笑樯橹破,可叹上天却吹灭了命中的烛火……
犹记得昔日与兄弟最笑今朝,可惜明朝席上缺一人……
犹记得在妻子还在的时候与她笑着约定,大捷班师,必归田卸甲,享天伦之福……
犹记得今晨出门前,年**儿拉着自己的那一双小手......
日薄西山,男人布满干涸血渍的脸上吃力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尽管有千百种不舍,望着那天际最后一抹被夕阳渲染的殷红,盖文闭上了劳累一生的双眼……
“杀!”但丁的声音也有些波动,这场战争之惨烈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成功。
后方的那片无人的战场上,两具“尸体”颤动了一下,接着便摇晃着艰难地立了起来。
伽利略和三臣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向前线,而莎士比亚和彼特拉克则永远未能起来。
三臣知道,事实上,刚才的那生死一击是他们赢了!
盖文的生机理论上早已被他们破坏殆尽,即便如此,他们也损失了两名中将,而他和伽利略也昏死无法动弹。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灯尽油枯,已是强弩之末的盖文继续战斗的?
三臣心里隐隐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