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嘉毅对这个情况到好似没有什么意外,他点了点头,轻:“嗯”一声,算作对小德子回话的应答,同时也让小德子先起身伺候了。
与此同时的朝鸾殿,却没有雍嘉毅这里那么主仆相宜了。
庆阳不管不顾的砸着殿内宫人们新布置的摆件,而李嬷嬷等庆阳身边的老人则均跪在庆阳的面前,低声抽噎的劝阻着庆阳的动作,只可惜,庆阳这些年的脾气也不是白长的,她根本听不进这些伺候她的‘老人’们的话,一味的用砸摔来发泄心头对雍嘉毅以及这些新来的宫人们的不满。
只是,无论庆阳再如何胡闹,注定的事实也是无法更改的了。
“公主息怒啊!”在其他宫女太监们的眼神下,一直都是庆阳公主身边第一人的李嬷嬷硬着头皮膝行到庆阳脚边,伸手拉住庆阳袄裙长摆,暗示意味十足的道:“如今这朝鸾殿里,可不再是只有咱们自己的人了呀。”
结果,刚说到这里的李嬷嬷还没来得及再劝,已经被急怒攻心的庆阳公主一脚踹到了地上。
“哎呦!”李嬷嬷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被一下踹到心窝处,整个人摔在地上,既是心凉,又是心痛。
但如今,踹她的人可不只是她的亲生女儿,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李嬷嬷被踹了一脚,既没有宫人敢去扶她,李嬷嬷更不敢躺在地上多哀嚎几声,不然便是对庆阳公主心怀有怨,那可是大大的不敬,因此,李嬷嬷只有自己快快的起身,连被踹痛的地方都不敢摸一下,只顾着给庆阳公主磕头恕罪:“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啊。”
而被李嬷嬷一下戳中痛处的庆阳,则指着李嬷嬷大骂了一声:“老货!本宫乃先帝亲女,本宫到想看看,谁敢这么不长眼,怠慢本宫这里!”
庆阳公主这句话,不止是说给李嬷嬷听的,更是说给如今被换来伺候朝鸾殿的宫人以及那更深之处的雍嘉毅听的。
但是到底,庆阳公主也再没有继续砸摔宫内的东西了,因为她清楚,雍嘉毅那种狠心的人,是真的做得出来不许殿中省多给她朝鸾殿任何一件超出分例的摆设的事情的。
庆阳看着一脸平静的从殿外捧着新的摆件朝着殿内走的宫女、太监们,心中的怒意只有硬生生的憋着,只因这些人捧上来的她私库内的东西,是一件不如一件了,再砸下去,她恐怕真的要成第一个宫中没有一件稀罕摆设的公主了。
宫女们平静的来,换了东西又安静的出去了,整个殿内,又只剩下了庆阳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老人——人家公主说了,她的内殿只许老人服侍,她们这些个新被赐来的,人家不稀罕。
庆阳看着手边普通的二品公主分例的青花碗瓷杯,几次伸出的手,又颤抖着用力放了下来,最终却耐不住心中的愤怒与委屈,整个人扑在了桌上开始嚎啕痛哭:“雍嘉毅!本宫和你势不两立!”
庆阳公主这话吓了所有跪在地上的人一跳,哪怕是庆阳公主得用的老人,如今谁又瞧不出来,朝鸾殿怕是再无法恢复往日风光了呢,就连庆阳公主不也在当今手下吃了亏?如今庆阳公主却还是这般心性,当今又岂能容得下她,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老人。
是人都怕死,于是,这些个宫女、太监们便都哭着求庆阳‘息怒、慎言’。
庆阳这时候根本听不进去他们说话,大喝一声:“滚!”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们一眼的样子。
李嬷嬷强忍着心头痛楚,还得立着姿态叫其他人先下去,她独自留下来继续劝说庆阳公主。
“殿下。”李嬷嬷见着殿内再没了别人,这才自顾自站起了身,同时也来到了庆阳的身边。
“滚!听不懂吗,给本宫滚!”庆阳趴在桌子上怒吼着,不给人瞧见她如今哭泣的模样。
李嬷嬷心头疼的更厉害了,更是恨死了害的这一切的源头——秦婉莎。
“殿下,您这般哭也是无济于事的,咱们要想想补救的办法呀。”李嬷嬷说道。
庆阳的哭泣立时一顿,她一下子坐起身,愤怒的看着李嬷嬷:“你还好意思说!如若不是你出的那些个主意,如今本宫又怎会落得这番田地!”
李嬷嬷不敢反驳,只得在庆阳公主耳边说道:“殿下,老奴的确有错,但究其原因,却是那梓家妖女的命格冲撞了您的缘故啊!”
庆阳沉着一张脸,看着李嬷嬷不言。
李嬷嬷继续道:“殿下想想,这往日,圣上可曾这般下过您的脸面?为何那梓家妖女一进宫,皇上便对着您百般不是?殿下,咱们可不能容那妖女继续在宫里待下去了呀!”
李嬷嬷很清楚该说什么,怎样说最能劝动庆阳公主,而一见到庆阳眼神有所松动,李嬷嬷更是赶紧乘胜追击:“您是不知道,昨儿个奴婢过去时,圣上早已在景澜宫内探望上了,圣上看那梓家妖女的眼神,老奴不可能认错,其中定有私情,若是真叫那梓家妖女入宫为妃,又正与您冲撞,您日后还能有个什么好的呢!”
不得不说,李嬷嬷的话在庆阳公主耳中还是有几分用的,她的脸色一下子清冷了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是从她生辰将梓如东父女邀请进宫之后,她便开始处处不顺。
再一想到她之所以邀请了梓如东父女,该是因为雍嘉毅的授意,她心中立刻闪过了阴谋论——难不成,这父女二人,是雍嘉毅专门为了克她才找来的?!
一想到如今,庆阳公主便恨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