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的早晨,万象更新,雪后初晴的天空像一块天水碧的缎子般铺在天边,无朵朵卷云。

渐渐回暖的天气只需一夜便催开了为数不多的茶花,一朵朵淡粉、大红、茄紫的茶花绚丽在了还顶着雪的翠绿树冠之上,很是耀眼惹人喜爱。

顾沛蕖推开轩窗,看着窗下那朵朵新放的茶花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连日来的压抑与苦闷似乎消减了不少。

此时,倚画与瓷青端着一些新裁制的素色衣裙走了进来,还有很多素银嵌蓝宝的素色钗环。

瓷青见顾沛蕖开着窗站在风口下,赶紧走过来将那轩窗关了上:“娘娘,虽然马上就要立春了,但是这风还是冷寒的!您这样开着窗很容易惹风寒啊!”

顾沛蕖见瓷青关心她,羞赧一笑,拢了拢衣裙离开了轩窗。

她扫了一眼倚画正在安置地捧盘里的物件,不禁来了疑问:“这是皇上赏给本宫的么?颜色倒是很素淡!”

瓷青笑着接过话:“娘娘,已经定下正月十二启程去安澜寺为国运长隆祈福,太后说安澜寺香火旺盛,宝相庄严不宜浓妆艳抹,所以便依着宫中规制,按着妃嫔的等级,为娘娘们赶制了颜色素淡的锦衣华服还有首饰钗环!”

顾沛蕖拾起那银制钗环做工精巧,她眼含笑意:“太后笃信佛教,自然心诚则灵,难为她连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都思量好了!”

瓷青见她对一向有所偏见的戚太后多了几多夸奖,不禁有些奇怪;“娘娘,奴婢听倚画说你要吃奴婢煲得杏仁粥?”

“恩,许久没吃了怪想得,你去给本宫煮一盏,本宫给皇上也送去些!”

顾沛蕖扶了扶自己发髻旁的黄翡扶桑步摇,眼神中凝着温暖,融化了瓷青那颗心,她赶紧笑着应答:“娘娘稍候,奴婢这就去煲粥。”

瓷青步伐轻快地闪身出了门,绮宵殿内只剩下倚画与顾沛蕖二人。

她见瓷青已经走了,赶紧将倚画唤了过来:“倚画,你马上出宫去趟南宫暗影府,让南宫澈到骊江北岸来见我,我有要事与他说!”

倚画一听,心中盘算着距离娘娘出宫的日期愈来愈近了,想必有很多事要与澈公子商议,她赶紧应了下来。

她俯身一礼,准备及时出宫去。

顾沛蕖拾起茶盏,将里面芳香馥郁的茶饮了一口,表情平静而淡然却满眼关切:“倚画,你且等下!本宫有一事想嘱咐你,距离本宫离去的时间愈来愈近了,你也应该为将来早作打算,若是你想回到沛凡身边的话,本宫就早日为你安排。若是你与燕锋两厢有情,本宫亦愿意成全你们!”

倚画听此脸上虽然惊诧但很快就匀上了一层红霞,顾沛蕖见她静默不言,笑着说:“倚画,你不必急着答复本宫,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考虑清楚为好!你去吧!”

倚画听到顾沛蕖此言如蒙大赦一般,因为她此时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塞北无忧无虑的策马听风,一会儿又想起燕锋那张没脸没皮嬉笑不止的脸,这让她心有些凌乱。

她紧着脚步退了出去,殿内唯留顾沛蕖一人品着茗,想着一份风淡云轻……

此时,芷兰宫的天空中一只雪色的信鸽一飞冲天。

司棋看着那只承载着给顾太后与顾玉章的密报的鸽子已经飞远了,心中安然了许多。

她见绿蔻紧着步子向自己走来,赶紧收了目光,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容颜:“绿蔻,你这急三火四地走这么快!小心崴了脚啊!”

绿蔻走到司棋面前,一把拉过司棋的手热切地说:“司棋,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现在都快急死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司棋几日前偷偷潜入了锦瑟养病的碧映轩,发觉她并非病了而是受了重伤,联想到锦瑟除夕夜还安然地为顾沛蕖张罗献舞一事。这让司棋断定锦瑟受伤是发生在除夕夜以后,而顾沛蕖对外却宣称锦瑟生了病不能下榻,所以移到碧映轩养病,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而顾玉章在临行之前则嘱咐她多留意锦瑟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而今锦瑟性命攸关这样的大动静,她怎能不将此密报陈禀上去。

好不容易将密报送了出去,这绿蔻又来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司棋心中生厌,但还是面色焦急的迎合着绿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绿蔻情急之下不禁再次泪目,一张小脸自是楚楚可怜:“娘娘马上就要回府省亲了,可是我不想离开皇宫啊!怎么办?我怎样才能留下呢?”

司棋见绿蔻在郑雪如走后还不死心地想着攀附皇上,心中对她很是嗤之以鼻,但是面上依旧显得真诚无比:“怎么?绿蔻,上次你不是将娘娘要将你留在府中嫁人一事告诉给黛鸢大人了么?难道她没给你想办法?”

听司棋这样一问,绿蔻翻了翻白眼,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了,她听了我的话表情倒是很是兴奋,不过却拿我是娘娘从家里带过来的缘由来搪塞我。说什么娘娘处置我们的归宿是娘娘分内之事更是家事,轮不到她一个外臣多嘴!”

司棋微微一笑,暗笑绿蔻单纯愚笨,黛鸢怎会为了她去得罪顾沛蕖呢?

“绿蔻,你真的想留在宫中?”

绿蔻自然是频频点头很是笃定。

司棋想了一个阴损的方式以摆脱绿蔻的纠缠,不过若是绿蔻不幸丢了性命也怨不得她,谁叫她那样人心不足呢!

她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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