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运动融入对方的运动,找出运动和运动之间的联系——哪怕这种联系是自己无法直接感受到的,无法认知和理解的——他想,自己就是这张运动大网的一个结点,只要自己运动起来,就一定能够带动别的结点。

运动会被消灭吗?会,运动的消灭就是静止,但是。自己静止了吗?没有,哪怕只有胡思乱想,自己的思维也还在运动,甚至于。自己还能观测到自己的运动。于是,正如中央公国古老的哲学所说,“我”没有消失。

消失的,只是“我”的形体而已。

“我”成为了别的形象,“我”或许在生物学常识上已经死亡。可“我”仍旧在做着“我”可以观测到的自我运动。

于是,“我”在当下有限的科学理论中死了,但“我”在无限的哲学上还活着。这科学吗?或许吧,也许有什么聪明人可以解释吧。这是奇迹吗?也许吧,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样存在着,所以,仅在“我”那苍白而浅薄的认知中,这就是奇迹。

是属于“我”的奇迹。

高川在爆炸般放射的思维中,在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在不知自身处于何种状态,又位于何处何地的情况下,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既然自己还能认知到自己,那么,当然要睁开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桌子,自己正趴在桌子上,仿佛刚刚枕着自己的手臂睡了过去。手边放着名为《心灵复制》的小说。他想起来了,不久前——大概是多久前?不太清楚,时间认知很模糊——他正在翻阅这本书。然后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当然不是。朦胧的状态一扫而空,他回忆起和女尸的接触,一场涉及意识态的大战。

可是,战斗突然结束了。就好似自己从梦中醒来。于是,梦中的战斗就结束了。那场战斗是梦境吗?对于此时的他而言,看起来像是这样,但又让他觉得并不完全是那样。高川难以说明这其中的真相,可是,有一点他十分清楚——自己是胜利者。

自己还在活动。所以自己没有死去。自己没有死去,而之前的一切仿佛变成了梦,所以,自己才是胜利者。虽然不明白究竟是哪些因素构成了这场胜利,也没有观测到具体的来龙去脉,但是,自己的胜利是毫无疑问的。

对于陷入神秘事件的神秘专家来说,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

当然,高川仍旧有一种“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的感觉,可是,脑硬体的运作很快就驱除了这种感性的感受。迷惑,不解,怀疑,这些情绪统统被一扫而空。他拿起《心灵复制》,看了看,又觉得这个书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也许和之前发生的一切有关?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这么想着,把书重新插回书架上。

高川准备打电话,去确认其他人的情况。虽然也许神秘事件仅仅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既然有可能是敌人的狙击,那么,其他人说不定也陷入了麻烦之中。不过,他刚拿起电话,就听到了敲门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充满了即视感,让他想起之前女尸来袭时的敲门声。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迟疑,因为,之前的情况已经在提醒他了:倘若自己遭到袭击,那就必然是充满针对性的袭击。在这种强烈的针对性中,自己是否可以存活,已经和自己是否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关系,或者说,自己的谨慎也同样会在对方的计划当中。

只有在实际的战斗中,做出超乎寻常,哪怕是连自己也不明白的事情,才能破解这种针对性。这是最坏的情况,对神秘专家而言,这就是“必须相信奇迹和运气”的情况。

于是,高川直接上前拉开房门。

门外的来人是遭遇事件之前,和自己上了过床的女军官之一,是不太熟的熟人。她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疑惑和警惕,但并不太过焦躁。看她的表情,高川就知道,这艘大船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发生奇怪的事情才是理所当然的,什么都不发生就让自己等人抵达澳大利亚,顺利和中央公国的三仙岛汇合,才是不可思议。

“我刚才被袭击了。”高川在她开口之前就先说到。

女军官怔了怔,但以一种理解的表情点点头,说:“不仅仅是您,高川先生,目前查证到五十六人遭遇了袭击,死了三十八人,有十二人昏迷不醒,只有包括您在内,只有六人安然无恙。不过,就精神状态而言,您看起来是最好的一个。”

高川毫不意外,仅从自己受到袭击的情况来看,自己虽然是被针对的,但是,哪怕不是被针对,这场袭击的强度足以让不少神秘专家难以逃脱。只有六个人安然无恙,当然是一种打击,不过,这个结果却又是意料和情理之中。

“全部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是意识行走者的袭击吗?”高川问。

“不知道。”女军官爽利地摇摇头,并不对自己的一无所知感到耻辱,因为,在面对神秘事件的时候,“自己一无所知”往往是常态,“并不全是精神方面的损失,有多处交战场地遭遇大规模损坏,维修班正在紧急修复中,不过在期间,航行速度将只剩下最高时速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我们会比预定日期要晚到一天。”

“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吗?例如敌人是谁,从什么地方发起的攻击?是否就在船上?”高川继续问到。

“很遗憾,高川先生,目前为止,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才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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