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的心事犹如春天到来的第一缕春风,没过多久就扫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使各处都会在不经意间忽地窜出几枝被春风染绿的春枝.让人防不胜防,却也能让人欣喜异常,没想到的是我也被波及到。等我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时,此事已成为班级中不是秘密的秘密了,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更多的人则常常突然对我惊呼:来了!又来了!
被同桌点醒,我才惊觉:我被跟踪了。
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身后的那个男生,他们都已经能娓娓道出家底:他是我们学校初二年级的学生,叫吴志秘。嚯,他们比我清楚多了,同桌说她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么别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包括哪些人?原来除了我和老师,大家都知根知底了。
同桌郑虹是个比我小一岁的矮个儿女生,父母都是从偏远小镇调来工作的,小镇上只要申请便可以早一年上学,但这也是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不然怎么能跟得上?她的父母工资不高,给她的零花钱少,我午间买冰棒时总带她一块儿吃,因此成了我的死党。她使劲吸着根赤豆冰棒,口齿含糊地说:“管他呢!躲着他就是怕了他,你怕他干吗?你又没跟着他,你又没错。”
“这倒也是,我躲他就成我心虚,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应该比以前更多地走出教室活动,让他们看看不是我怕他,我又没做亏心事!郑虹,以后中午你别跟他们打乒乓球了,陪着我!”我把吃完的冰棒棍“啪”地一下折断。
“啊?”郑虹将因迟疑而落下的冰棒水使劲一吸,又发出了一声“丝”的长音。
“别‘啊’了,你想呀,你不陪着我,给我壮胆,我哪敢一个人在他面前晃啊?答应吧!刚才谁说一定支持我的?”
“那......那好吧......”
“一言为定。走,扔冰棒棍去。”
于是午间散步成了我俩每日的必修课。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郑虹打着嗝说。
“现在又有新说法,说饭后不能马上散步的......”我用冰棍又成功地抵御了不同的声音。
郑虹总是引着我在她以前经常拼杀的露天乒乓球台边转悠,眼睛也常常往那边瞟,而嘴里总是含着比以前更多的冰棒。
相较于我,“高三”则明显淡定很多,无论我在他面前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神色异常,他都毫无反应地飘然而过,然后我则气喘吁吁地去找海伦,把我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她听,末了总加一句:“你要是在就好了”或者“刚才拼命找你也找不着”。
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路过的侧脸或背影,却能让我在她面前絮絮叨叨很久,海伦每次总是微笑地听着,不管我描述地怎样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我都能见到她的笑容,那种淡淡的满足的笑容,鼓励着我要去发现更多知道更多。
可我毕竟不是侦探,没有更多的挖掘能力,而且见到“高三”的机会也不多,无非比路人多些,知道的瞬间的举手投足已悉数向海伦交代,再没有更新鲜的了,而海伦那里不可能一无所获,只是她似乎从不对我提起,她现在进展得如何?她不主动说我也不好多问。不过,也对,她是主编,我是补充,她是主角,我只是探报,哪有总司令向探报说情况的,还不是每回探报屁颠屁颠地向司令大声叫道:“报告司令,又有新情况了。”
“米露。”听见有人叫我,胳膊肘儿同时被郑虹顶了一下,“下面我们请米露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代数老师是唯一一位不戴眼镜的老师,两道犀利的目光不设障碍地直抵我的脸上,我慌忙退却。别说思索答案,我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何以回答?我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直立站起。突兀地站在那里的我无所适从,感觉同桌在草稿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一串数字加字母小小地连在一起,我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却不能总盯着她的手看,代数老师那探照灯还照着呢!
我的目光在代数老师的追问下无处着落,代数老师等不到我的回答边加重语气边向我走来,我窘得不知所措,目光下意识地来回扫荡,在随意扫过的一个人影的唇边停下,那唇的主人叫秦永,我小学最后一年的同桌,与我同时升入这所中学,这个班。那时我们曾一同带领班里的同学去游泳,成为第一对男带女手把手教授的典范,为此被同学们取笑了很久,不过之后却打破了男女同学划“三八线”,互不说话的惯例,并且又有好几个女生学会了游泳。
那唇的口形分明是“a”,我随之脱口而出“a”,代数老师已踱到我身边“那我们就请米露同学上黑板演示一下这道代数题的正解是怎么出来的。”
午饭后我没有邀同桌郑虹一起去散步,急急逃出教室,我想出去透透气,我觉得教室里忽然间好压抑,我的窘态似乎已散落在教室的各个角落,只想逃离。
才下楼梯就看见一个影子在我正前方的楼道口出现,真是烦什么来什么,我心下不由一慌,想也没想本能地匆忙躲闪,我往右一侧身退到一楼黑暗的过道中,希望能借助不明光线让他看不见我,可我似乎想错了,回头间看到吴志秘目光正向我追来,“糟了,还是被他发现了。”我慌忙侧身躲进一间不知是什么教室的门口,缩着身体,试图隐身在凹进的门洞口,探出头来,吴志秘正冲我笑着走近,黑暗里一排牙齿格外地白。
我隐无可隐早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