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樱将花如练送到那个小公寓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花如练去将暖黄色的暗灯开了,于是,一室都被暖黄照着。
他说:“这个地方挺温馨的。”
两人坐在二人位沙发上,显得有点拥挤,许来樱站了起来,去拉来一把椅子坐下。
花如练笑他:“这么快就嫌我丑了?不愿意和我坐了?”
许来樱看着她,说:“嗯,还能开玩笑,不错。”
花如练去冰箱拿来一瓶水递给许来樱。
许来樱接过水,扭开盖子就喝,而后说:“无常,退出这行好不好?”
“退出之后又能怎样?去为你传宗接代吗?”
“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换我来为你传宗接代也是可以的。”许来樱说。
花如练又笑了。
和许来樱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轻松的。
这人是聪明的,但不是有城府的那种聪明,他亦无需城府。优渥的家境,爱他的父母,手足相亲,生活上工作上一帆风顺,可能年少的时候也有过挫折,但不过是为了锻炼他而设立的无关痛痒的挫折。而他虽有花花肠子的烂名声,但也不见是个玩弄感情无视真心的人。他并非是骄矜和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也没有养成一身坏毛病。
甚至,他有点幽默,热爱运动,又有修养,是个阳光的人。
还有一颗真心,哪怕一开始闹着玩算计了你,最后也于心不忍,先出来坦诚道歉。
如今花如练的脸被人划伤了,他还能殷勤地照顾她左右,可见也不是流于言表的肤浅的人。
花如练几乎不能从他的人性中看到阴暗面。
真是难得的如意郎君。
花如练呆了很久,才接话,说:“好,你生多几个,每生一个,给你奖一千块。不对不对,生女儿才有奖,生儿子要赔钱给我。”
“你点话点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花如练轻轻笑了出来。
许来樱还是盯着她看。
花如练接触到他的眼神,说:“怎么?就剩这么半张脸,还能看这么久?”
许来樱看了看手上机械表,站了起来,说:“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已经租下了隔壁,今晚就在这边住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大叫一声,我就能破门而入的了。”
花如练便去开门,要送他出门的意思。
许来樱不甘心了,问:“怎么?也不留我多一会?”
花如练推他出去,说:“留什么,严格来说,我和你是在同一片空间,不过一墙之隔。”
许来樱微微眯着眼睛笑,眼皮和卧蚕组合成神奇的气质,让人看了能觉得很舒服,他说:“无常,一墙之隔往往就是最大的距离。”
花如练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
等于是下逐客令,许来樱只好离去。
花如练打开冰箱门,想要取来一瓶酒,但是想起医生千叮万嘱:“千万别喝酒,别的不说,肯定对疤痕不利。”
花如练只好耸耸肩摊摊手扁扁嘴,然后直接倒在床上。
她倒头而睡。本只是想躺一会再起来洗澡,但是没有想到一觉直接睡到天明。
太好了,终于摆脱了祝雪融的那个梦境。
第二天,有人来敲门。
她不懂为何不管她住到哪里,总是有人找上门来敲门。
这次本以为是许来樱,但却是黄吉韬。
花如练迎他进门,说:“新居,没有茶叶与茶具,黄警督要喝什么?”
黄吉韬摆摆手,说:“不必了,我简单说两句就走。”
花如练已经知道是关于这次任务的事情了,她静待宣判。
黄吉韬说:“这次的任务,上头已经决定春节期间开展。”
花如练去煮热水,说:“那时间挺赶的。”
“所以,我们其实没有多余时间再去物色一位猎手。”
花如练已经懂了,还是要她出任务的意思,她去,说:“天下之大,人才济济。”
黄吉韬说:“我们已经将你的伤势和情况报明了,但上头还是决定用你。”
花如练笑:“嗯嗯,看来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黄吉韬低下头,说:“这次的任务,可能危险度会升高。”
“为什么?因为我毁容了,然后那个汪洋大盗索性破罐子破摔?掐死一个丑女,没什么可惜的,是不?”花如练倒出热水,将杯子递到黄吉韬面前。
黄吉韬捉住杯子暖手,说:“我说句实话,白小姐即使脸上多了道疤,也不算是丑女。”
花如练自己也倒出一杯水,说:“那么,我今天就要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你先休息一天,明日开始,我们会有专人来和你商议这个行动。”黄吉韬说完这话,放下水杯,站起来准备要走。
花如练喊住他,说:“黄警督,这一次的行动,危险性我已有心理准备,但是我有些要求,这一次的前期工作,铺垫,逻辑,设局,包括身份设置,能不能严谨些?最好是连细节都能考究到。”
她实在不想这次出任务又被人识穿了。
黄吉韬说:“当然,这些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考虑到的。告辞。”
等黄吉韬一走,许来樱便闻声过来,说:“刚刚那个,是不是叫你去送死的人?”
花如练说:“你怎么会这样讲?”
“和警方合作的任务,还能有什么好事?绝对不会叫你代替他们去享福。”
花如练坐下,说:“樱少,明天开始,恐怕你不能再来找我了。”
许来樱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