沬邑之中热闹了,从来没有的热闹。
商帝摆下博神台,所有商人,都可以和他一样,同“天神”博斗。
自从迁都沬邑以来,或者说就所有商人的认知之中,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封神之举,上古圣皇之时,倒是曾有耳闻,但是以人偶为天神,确实亘古罕见。
更不用说,与“天神”博戏,“天神”输了之后,又对它进行折辱了。
起初之时,根本没有人上台,大家都围在高台之旁,静静看着那人偶“天神”。
随后,有一个孩童,不知道被谁怂恿,先与“天神”博斗一局,天神还输了,被孩童灌了一爵酒。
孩童上去之后,马上又有一个青年上台,与天神相博,不过他倒是没有赢,输了一局,喝完那爵酒之后,还大喊一声“好酒”。
在往后,则就精彩了,沬邑之中的商人,连番登台,与“天神”博斗。
高台下面,排出了一条长龙,商人轮番辱神。
高台上面,“天神”不断被灌酒,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几乎是就从口鼻之处的裂缝灌进去,马上便从他身上的其他裂缝倒了出来。
没人注意,孩童也好,青年也好,此时正在角落之中领赏。
商帝武乙的侍从,将赏赐给了他们之后,看着台上的形势,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便回帝宫复命去了。
在沬邑之中,最为火热的话题,就是与“天神”博斗,然后给“天神”灌酒了。
整个沬邑之中,几乎是人人在讨论。
随着讨论的进行,商帝武乙也派出了很多人,大谈成汤至今五百年,但是神灵几乎从来没有帮过商人什么。
无论是大河泛滥,还是蛮夷寇边,几乎都没有他们什么事。
而商人,却还要花费众多财力物力,对神灵进行祭祀。
那些除下讨好神灵,几乎什么都不做的巫祝们,还拥有着王侯重臣一般的地位。
这些讨论越来越过火,沬邑之中,巫祝已经声名狼藉,不敢出来行走了。
帝宫之中的武乙,听到侍从报告沬邑的一切之后,嘴角露出了笑意,差不多可以考虑下一步的动作了。
而在沬邑城外,蜀地的使者,以及灵山上面的一胖一瘦两位巫,正一步步朝着沬邑行来。
肥头大腹的巫即与瘦骨嶙峋的巫抵,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心中叹息不已。
沬邑的情形,早已在他们耳目所及,虽然知道沬邑之中,巫祝一脉形势艰难,却没有想到,连神灵都在被商人所折辱着。
巫即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充满怒火的笑意,而巫祝,脸色则是更加的阴沉。
倒是旁边那位青衣人,脸上似笑非笑,看向了沬邑之中。
······
在那座高台之下,有一个美艳脱俗的彩衣少女,兴致勃勃看了一会这辱神之景,然后摇头一笑,身子倏忽一动,便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的时候,她便出现在了沬邑之南,一位全身素黑的严肃中年旁边。
在中年人的眼前,正是在建的五帝之庙。
“父亲,你已经在娘娘和几位陛下的神庙附近,呆了好几日了,神庙还未建成,不如过段时间再来吧。“
彩衣少女无奈说道,她这父亲,难得从昆仑将她接出来,说是要到人间逛逛,但是才到沬邑,就不走了。这座沬邑,对她而言,还真是挺乏味的啊。
“他们的神庙,短期恐怕是无法建成了啊。”
中年人悠悠一叹,目光深邃,看向沬邑的里里外外,甚至整个九州的里里外外。
“父亲,虽然殷商巫祝拖拖拉拉的,但是我觉得,这两座庙,也不至于建不成吧。”
中年人笑笑,没有回答,反而说道:“霞儿,你说为父也去找人建一座庙,赶在他们几个前头如何?”
彩衣少女捂嘴一笑:“父亲在人间,可没有像娘娘和几位陛下的大功,建庙简单,想要万民诚心祭祀却难了。”
“没有大功吗?”
中年人自言自语,而后仰望苍天。
没有大功,便去立功;没有大德,自可立德。
······
万方台,列星台之中。
“兰姐姐,到这列星台之中,已经打扰你一段时间,我也该去其他几台看看了。”
在这台中,与姜兰研讨了近十日导引炼气之法,姬考觉得,不能再打扰姜兰了,再过几天,她可是又要与那位狂人大战的。
看着狂人上次的惨状,姬考虽然没问,但是大概也猜到,自己这位兰姐姐战败之时,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好,你去吧,我境界尚浅,能指点你的也就这些了。”
姜兰也知,姬考得到许可,入万方台之中的四台,列星不过是第一台。
姬考与她,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来去洒脱,相互之间一拱手,姬考便扬长而去了。
姬考没有先去较近的允怀台,而是直接到了更远一些的辛宗台。
那座楼台,如今倒是大异于允怀与列星两台。
在此楼台之前,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很显然,三十真人传通神法,辛宗台的真人就是其一。
虽然还没进去,但是辛宗台之中的真人是哪位,姬考也早便猜到了。典藏室中,有着不少关于辛宗的典籍。
允怀台是表功之称,万民允怀;列星台是道行之称,比于列星;辛宗台则是言号之称,后母辛宗。
辛,乃是百年前商帝武丁之妻后好的庙号,而殷商数百年,也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