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芙只是怔怔的看着箫剑生,什么也没做,没有说,在她看来,他此时需要安静。
同时,她也发现了,站在这里仿佛能听到传说中的天人语。
传说中,历年来那些羽化成仙的修行前辈,已经登顶另一方世界,他们抛弃了这一世的身躯,拥有了更为强悍的身体,而这方曾经留有他们生生气息的地方,因为某种原因便可以窥探一丝那方神秘的世界。
这里,曾有有气运降临,似乎可以理解为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所以能听到一丝天人语也不足为奇。
下一刻,两人飞身而上,穿越了云雾,稳稳的落在了古堡的顶部,顶部为圆形,似乎遥遥的对应着遥远的天穹,上面已经不在光滑,有星星点点雨滴砸落的小坑,前几日有雨降,小坑之中还留在浅浅的水迹。
“滴水穿石,不知什么时候雨滴能将这石顶击穿?”
“第一次感觉身形都很放松,站在这里感觉离天很近啊。”
“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话……嗯,原来天人也吃饭,也吵架,也有三急。”
“做天人实在乏味,处处端着架子,太无趣了。”
两人各说各的,似乎都在自言自语,但有隐隐的说着一件事情。
箫剑生弯下腰,细细的摩挲着一个连着一个的石坑,脸色颇为凝重,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水迹,在石顶之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命”字。
马芙随口问道:“为什么写这个?是不是想感慨一些什么?”
箫剑生随口回道:“感觉很真实,所以就写了。”
马芙没再问下去,她理解了。
刚才他的命在这里命悬一线,便能很好说明一切,此时,站在这里聆听天人语,仿佛能真切的感知到“命”这个字的真实含义。
箫剑生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确实如马芙所想,这里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又险些索取了他的命,站在这里,对生死的理解要比其他地方很透彻,也更真实,但他仅仅有感慨,对这里并没有感激之情,也没有憎恨,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马芙没有打扰箫剑生,随意的在石顶上走动,最后独坐在那高耸入云的边沿处,凝神着远方的云起云动。
这里太高,就连鸟儿都飞不上来,便显得安静了许多,因为绝对的安静,遥远之处传来的声音便更为清楚,仿佛有人在头顶某处窃窃私语。
她的两只脚很惬意的在空中摆着,一阵风吹来,她的身体跟着那风晃了几下,小嘴里吃惊的咦了一声,险些掉落下去,便噘着嘴往后挪了挪屁股,开始转身看着箫剑生。
此时,箫剑生很舒坦的倒在地上,悠闲的闭着眼睛,他的身体沐浴在温柔的天光之中,从马芙的角度看,他的身体散发出阵阵氤氲光芒,神圣的令人起敬。
他的长发是白的,他的脸是白的,但这种白不是苍白,而是洁白,如那沐浴在天光下的白莲,圣洁而光辉,有源源不断的氤氲之气溢出他的身体,凝聚在他身体周围,风吹不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跌宕。
她在心底低低的感慨道,他终于成功了,那么自己也该是离开的时候。
就在这时,箫剑生微微的仰了一下脖子,侧了一下耳朵,细细的皱了一
下眉头,他的耳中传来了一声叹息,那叹息声就在他头顶上空某处的白云之后。
箫剑生站起了身,好奇的看着哪里。
随之,又是一声叹息,或者说是两声叠在一起的叹息,显得很重又很近。
闻其声不见其人,但他们相信人会出现的,箫剑生和马芙都是肃然起敬的同时也充满了谨慎,两人静静的凝视着天空那朵悬浮的云。
没让他们失望,云被人撕开了,仿佛是开启了两扇巨大的门,门开万缕天光穿门而过,刺眼的光芒令得箫剑生和马芙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两人依然在那圣洁的光辉之中看到了一黑一白两道人影。
两人以很慢的速度落在了石顶之上,少倾,光辉散去,露出真容,两个很陌生的面孔,很老但不沧桑,就好似住在隔壁的大爷一样普普通通,没有一点天人的威势,倒是身上那黑白的宽大袍子沾着不少水珠。
此时,箫剑生和马芙紧紧的靠在一起,他们可不认为这两人是普通人,普通人那会住在云雾之上的道理。
马芙看出了箫剑生的紧张和不安,她悄悄的的抓住了箫剑生的手,使劲的握着,她发现他的手早已被汗水浸透,她的手更用力了,似乎在传递一阵能让箫剑生平静下来的能量。
箫剑生似乎真的平静下来了,反过来握紧了那只小手。
两位老人并肩而立,四只安详的眼眸认真的盯着眼前这位白发男子,看的很认真很仔细,那眼神中分明便是一种期盼,如在看一棵精心种下的树,已经经历了风雨的洗礼,渐渐变成了一棵大树,能遮挡风雨。
这一刻,仿佛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这四道目光仿佛又经历了一个十八年那么久远。
其实,箫剑生已经猜到了两位老人的身份,这一黑一白的特殊装扮他曾在泥井口的后山远远的见过一次,再加以宁铁鞋和师公的提及,彼此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说起,抛开那些曾经的抱怨和不满,其实他并没有想说的话。
他只想做个普通人,今天的一切都不是他要的,即便他们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在心底也翻不起感激涕零的冲动。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黑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