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乘洋道：“那是不可能的，老韩面馆一天只卖八碗老卤牛杂面，因为那是现宰现取的新鲜牛杂精华，只够做八碗，剩下的只有普通牛肉面，味道差远了。”
陈舟道：“天色已晚，要是八碗面都卖光了怎么办？”
周乘洋道：“没关系，老韩会把最后的卤汁和牛杂取来，给我做第九碗。”
秀水城建在山坡上，如同阶梯般直达山顶，每一层都有不同的风景，家家户户溪水环绕，从山顶流过整座城，在山脚汇聚成河，流进大海。
走进百花街，陈舟找到老韩面馆，这不是什么大餐馆，而是一家隐藏在诸多店铺中的小摊贩，整个面馆只有两张矮桌，五六个板凳。
晚餐时分已过，没什么客人，一个老汉坐在门前，就着几粒花生米，小口喝着黄酒。
周乘洋道：“老韩，还有面吗？”
“没了，明天来。”老汉随口说道，懒洋洋抬起眼皮，才发现是周乘洋，吓了一跳，“老周！你怎么来了？”
周乘洋笑道：“我想吃老卤牛杂面，你给做一碗吧。”
老汉道：“成，你想吃就有。”
周乘洋指着陈舟道：“这小伙也想吃，没有牛杂就用牛肉，给他来十碗。”
陈舟道：“每碗都要加面、加肉、加辣，用最大的碗装。”
老汉打量他几眼，笑道：“粗人一个。我的面价钱很贵，别吓坏了你。”
“钱不是问题，短不了你的。”陈舟取出两支烟，给周乘洋一支，点燃抽起来。
老汉两眼发光，道：“这样抽烟有意思，给我一支。”
陈舟道：“不给，除非你也给我做一碗老卤牛杂面。”
老汉见周乘洋抽得有滋有味，犹豫再三，狠心道：“行！我把自己的宵夜送给你了，今天破例做十碗牛杂面。”
陈舟给他一支烟，他眉开眼笑，进厨房忙活去了。
“这老头，居然把老卤牛杂面当宵夜，那些买不到面的人非气死不可。”陈舟道。
周乘洋笑道：“这是老韩三十年来的老习惯，睡前定要吃一碗牛杂面，他食量大，省一半出来给我做面，现在把剩下的一半给你，他今晚就没夜宵了。”
面摊前方走过几个老人，皆是百花街的老住户，居然都认得周乘洋，纷纷打招呼。
“啊哈！这不是老周吗？很久不见，在哪快活？”
“到处玩儿，没事回来看看。”
“你怎么还不死啊？”
“快了，快了。”
……
寒暄过后，一群老人结伴而去，周乘洋有些伤感，取来老汉刚才喝的黄酒，给自己灌了一口，啐道：“真难喝！”
陈舟打开须弥戒，将大葫芦里的水倒了两杯，道：“喝这个吧。”
周乘洋道：“另一杯给老韩喝，我看他体质虚弱，活不了几年，神水对他极为有益。老卤牛杂面是绝世美味，不能断了传承。”
陈舟道：“你肯喝我就送他，你俩把整葫芦喝完也没关系。不过……你真确定区区一碗牛杂面是绝世美味？”
周乘洋笑道：“你尝过就知道了。”
这时老汉走出厨房，端来几个超大海碗，里面盛着热腾腾的牛肉面，道：“小子先吃牛肉面，半饱后再吃牛杂面，不然那叫一糟蹋。”
陈舟欢呼一声，抢过一碗稀里哗啦吃完，这才开口说一句：“真他娘的好吃！”然后继续吃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直到第五碗吃光，才算半饱。
门口传来女人的声音：
“哎呦呦，谁家小伙儿这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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