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千余人的吐蕃骑兵,打着五方旗,身着虎豹衣,漫无目的在荒野奔行进着。
这些骑兵人数虽然不多,但却不容小觑,他们都是吐蕃军队精锐的精锐。一般来说,穿虎豹衣的军队是吐蕃的王牌部队虎豹军,吐蕃军人只有立下过战功的人才可以身穿虎豹皮制服。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官,他的袖子缀着银镀金告身,此人正是吐蕃大论钦陵的儿子莽布支。
按照吐蕃官制,银镀金告身被称为“颇罗弥”,仅次于第一等级翡翠告身,以及第二等级的黄金告身,也是说莽布支已经是吐蕃第的高级军官,其地位与大唐的三品府卫大将军相仿。
身为东代长官,莽布支统领着一万名吐蕃精兵,可他每次只能带一千人出来,这是大论给他下的死命令。
大论钦陵虽然是莽布支的父亲,但同时也是吐蕃大军的统帅。在军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根本不会因为他们是父子而讲情面,莽布支算心再不乐意,也不敢违抗统帅的命令。
远处,有几个小黑点向他们奔驰而来,看样子是莽布支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小黑点越来越近,转瞬便到了近前,能有这么快的速度,是因为他们都骑着青海骢。不仅是这些斥候,莽布支的这一千多人都配备了青海骢。
青海骢是吐谷浑人的骄傲,吐蕃征服了吐谷浑之后,青海骢便成了吐蕃人的骄傲。
吐谷浑人十分重视马的培育和驯养,早在辽东的时候,他们长期与乌桓、契丹、女真等游牧民族生活在一起,吸收和学习了各民族培育和驯养马匹的经验和知识,在迁徙途,他们又在河西一带寄居一段时间。河西作为自秦以来开始驯养马匹的地方,他们也吸收和学习了这里的养马知识。
后来,他们又辗转到青海湖周边地区肥美的草原养马,到了吐谷浑第十八代传人夸吕的时候,他干脆把城郭修筑在了青海湖畔住了下来,并给他们的城池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伏俟城。
吐谷浑地域辽阔,草原广袤,河流众多,水草丰美,环境幽静。湖的四周被四座巍巍高山所环抱,举目环顾,犹如四幅高高的天然屏障,将青海湖紧紧环抱其。这里是天然的牧场,是绝好的培育和驯养马匹的天地。
吐谷浑人是天生优秀的驯马师,这些驯马师掌握着辽东、河西两个地区自古以来发展和总结出的马匹培育和驯养技术,而青海湖地区的羌人也掌握着符合当地气候和环境的马匹驯养技艺,三种技艺相加,是最好的马匹驯养技术,这方面的人才也大有人在。
他们买来了波斯的草马,并以这种来自国外的高头大马为父本,以当地羌人培育出来的土马为母本,进行马匹品种改良。他们给这种改良的马取名为青海骢,据说青海骢能日行千里。
骑兵在吐蕃军队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骑兵为吐蕃军队开拓疆域立下了汗马功劳。吐蕃人体格健壮、善骑射,寓训练于日常生产和生活之。因而吐蕃骑兵精良、马技高超,较之唐朝、南诏等的骑兵略胜一筹。特别是吐蕃人拥有了青海骢之后,在与唐朝的战争始终处于主动地位。
斥候兵没有下马,直接向莽布支禀报:“报告玛本,前面十里处发现唐军的粮草车队,大约五百人,二百辆大车!”
“玛本”是吐蕃对领兵将军的称呼,听了斥候兵的报告,本来无精打采的莽布支顿时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起来。
他对身边骑在马的白衣人说:“仇先生,也许是你要找的人出现了!”
说罢,他大手一挥:“有猎物,勇士们,跟我!”
白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吐蕃骑兵一样跟着莽布支冲锋,只是按照原来的速度慢悠悠辍在骑兵的后面。
若卢小闲看到此人,他一定会惊呼起来,这不是仇恨水吗?
没错,此人正是先前与卢小闲一路同行的仇恨水。他真正的身份,是吐蕃大论钦陵麾下的素衣堂堂主。
素衣堂这个名字,是钦陵的父亲禄东赞起的。
吐蕃人崇尚白色,它同高尚、纯洁、光明、善良、真诚等观念紧密相连,究其渊源,除了浩如烟海的神话故事和宗教信仰的推波助澜作用外,自然昭示也是一个重要原由。
白云、雪峰、羊群以及赖以生存的奶汁,都在吐蕃人的心灵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使他们由衷地崇尚大自然赋予的白色之美。凡与“白”、“雪”有关联的神山圣水,仙人巨兽,在藏族人民的心目,都是体贴万民,拯救民众于苦难的“神”。
白色被神圣化了,白色被视为神灵的标志,具有异的神力。正因为如此,禄东赞才会给他的情报机构起这么个名字。
当年,禄东赞派人将仇恨水一家从大唐茂州秘密接到吐蕃。仇恨水的父亲接手了素衣堂,父亲死后仇恨水继任了素衣堂堂主,他们父子二人呕心沥血,让素衣堂发挥出神的作用。无论是吐蕃与唐朝的大非川之战、青海之战,还是吐蕃对西域的控制,都离不了素衣堂源源不断提供的情报。仇恨水和他的素衣堂,也成为了钦陵最信任的一支可靠力量。
此次,钦陵命令素衣堂配合莽布支夺取武则天的亲笔信,如此重要的事情,仇恨水当然得亲自出马了。当然,他还有另外一层盘算,他希望借莽布支的手杀死卢小闲,只有这样为祖父翻案的事情才算是真正尘埃落定,否则,他始终要受制于卢小闲。
既然是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