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一天夜晚,宁静的小山村中众人早已进入梦乡,只有稻田里的蛐蛐还在引亢高歌不住鸣叫。

此时一颗流星从遥远的天际坠落。

“啊——”一声惨叫声打破了平静的夜空。

“香兰你是不是要生了?”王大婶从家里跑出来,打着电筒,边喊着边朝屋旁的小茅屋里跑去。

屋里,一个面容清瘦的女人躺在一张破败不堪的床上,双手捂着如篮球一般大的肚子惨叫着。

床边,还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他顶着一头杂乱不堪的头发紧紧盯着床上发丝都已被汗水沁透的女人,隐带泥渍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上齿死死咬着下嘴唇,看似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就在此时,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二狗,你愣在这干啥?快去叫你叔打电话叫医生,你娘要生啦!”王大婶进门后,一拍二狗的后脑勺呵斥道。

听完这话,二狗才回过神来,撒腿就往门外跑去。

“叔,叔,俺娘要生妹妹啦……”

喊声在夜幕中渐渐远去,坐在床边查看女人情况的王大婶听到后噗嗤一笑,暗想:二狗这憨娃子,还没生呢,咋就知道是个妹妹?

“王婶——”女人大汗淋漓,脸色极为苍白,有气无力地叫唤着。

王大婶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你放心,二狗让他叔叫医生去了,一会就回来。”

听到这话的女人面色渐渐稳定下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女人断断续续地哼着。

“啊——”

腹部突然传来剧痛,让女人再次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哇啊、哇啊、哇啊——

在东方渐露的鱼肚白中,迎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

神色焦急,来回走到屋门口张望的王大婶听到这哭声,急忙回到女人跟前。

掀开被子一看,一个粉嫩嫩的婴儿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子。

“香兰!孩子出来了,你快用力!”

在孩子完全脱出了母体之后,王婶赶紧将那个身上还残留着血迹的娃娃用布裹好。

王婶只低头一看,用布拭去她额上的汗水,笑道:“香兰,是个女娃!”

女人看着躺在身边那个粉嫩的娃娃,扬起了一抹虚弱无力的微笑后,眼睛一闭,睡去。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王、王奶、医、医生、俺娘……”

只见二狗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汗淋漓将衣服都打湿大半,头上身上沾满泥水显得狼狈不堪。

“找个医生找了一宿,你这样子是跑狼窝里找医生了啊?”王大婶边问边拿来杯水递给二狗。

在二狗喘息的空档,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人背着箱子也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刘医生,你怎么现在才来,娃都生完好久啦!”王婶一看,急忙将位子让出来。

“王婶,我不知道啊,快天亮的时候二狗才去找的我,我听完后就立马赶来了。”

刘医生边说着边掏出工具把脐带剪断,之后为女人和婴儿做清理和消毒。

“二狗,不是让你找你叔吗?你小子跑哪去啦?”王大婶听完,转过头去问一旁正趴在床沿上看着娃娃目不转睛的二狗。

“俺、俺去找叔了,可是俺婶说叔没空,要睡觉,让俺天亮再说,俺等不及,想抄小路去找医生,可俺不识路,走岔了……”

二狗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将头垂到了胸前。他走了好久才找到了卫生所。

听到这,王婶摸了摸二狗的头不再说话,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昏迷了一整天的女人在傍晚时醒了过来。

“王奶奶,俺娘醒了!”看见女人醒来,二狗高兴的朝门口喊。

“行了行了,你别瞎叫唤,等会吓着你妹妹。”王大婶从门口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鸡汤。

听完这话,二狗立马噤声,用手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喘。

看到二狗的样子,王大婶不禁有些好笑,回头对女人说:“小刘说你有些贫血,我把那鸡杀了熬了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床上的女人听后急忙摇头:“王婶,那可是你家留来下蛋的老母鸡,我……”

“杀都杀了,还能咋样?你快喝,喝了才能下奶,你家女娃还等着喝奶呐!”王婶将鸡汤端到女人面前。

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鸡汤,女人眼里掉着泪,眼泪和着鸡汤一起喝了下去。

“娘、娘、妹妹叫啥名啊?”二狗抬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捧着碗的女人。

“妹妹叫……。”女人思忖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今夏?妹妹的名儿真好听。”二狗小脑袋一歪,笑着看向床上那个小小的人儿。


状态提示:沈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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