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的街头,夜色深了,街角亮起的橘色路灯下一个人正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是青紫色,气息格外微弱。他的肩膀下有一滩血红的液体,他似乎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失血过多而发黄的脸色预示他状况,如果再没有受到救治他一定会熬不过这个晚上。
卡嚓嚓——
浓墨的天际划过惊雷,咆哮的雷声震得街上寥寥的几个路人加快了脚步,预防被这即将要倾盆而下的大雨打湿了身体。孤零零的路灯下,他依旧孤零零躺在偏僻的巷口没有被人发现。
轰隆隆——
一声雷响过。
天空里酝酿的雨意,终于达到临界点,滴嗒嗒的雨铺天盖地地倾落,街上已经没有任何行人,只有不时经过的几辆车影,急匆匆地一驶而过。
疼……
好痛……
冷冰冰的温度里,夏彦瑟瑟地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沉重地压在眼睛上,夏彦的意识昏昏沉沉,他如同沉浮在汪洋的海面上,找不到可以依附遮挡的物件。
“躲开……”
混沌中,他朦胧记起来他冲一个人吼道,随即就是腹部剧痛传来,他握住那个人的手就是在那个时候松开了。那个人呢?他说过要保护她。
紧闭的睫毛颤抖,嗫嚅地呼唤着他要保护的那个人名字,七七。一股巨大的求生**从心里冲出来,在这汹涌的精神冲击下,睫毛颤巍巍地撑起,夏彦从这儿瓢泼大雨里醒过来,他的身上已经被雨淋得湿透,衣服沉沉地挂在身上,寒冷四面八方包围着他。
“七七……”
夏彦的神智还有些模糊,混混沌沌的思考着脑海里那个人的安危,他踉跄地走了几步,失血与伤势让他虚弱地倚靠着墙壁,一步步挪出小巷,来到空旷的街边上,雨下得天昏地暗,及眼看去只有茫茫一片。
“这是哪儿里……”夏彦脑袋昏疼的厉害,身体的异常让呼吸也变得干涩,他痛苦地捂住头,触手是滚烫的温度热得惊人。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走出这里,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来他就会失去再次爬起来的力气,他必须前进,于是夏彦深一脚浅一脚地如同走云雾里,在迷离的雨夜找寻出路。
黑夜浓重笼罩世界,思绪是一片空白,就在他以为坚持不下去,眼前忽然出现的一抹亮,微弱的光成了此刻让他坚持的唯一动力,夏彦咬紧牙关,迎着光芒奋力而去……
“嘀!——”
暗沉得没有一丝光的天空,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来。
车上的异国老夫妻,他们还穿着制服,显然是刚刚下班的人,在急雨中匆匆忙忙赶往家的方向,却没想到,在行驶到这条街时,一个影子横空出现,在他们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就直直迎上他们的车,刹那间的惊慌过后车狠狠震动停下来。
“碰——”那人被撞倒翻滚到几米外。
“噢!我的老天。”英国男人从车上下来,惊魂未定地靠近地上仿佛死去的人,小心地弯下腰探探脖颈的动脉处,还有震动的触感让他后怕地松了口气,赶忙招呼老伴:“快来,还有救。”
雨还在下,发生事故的街段已经空无一人,地面上残存的血渐渐被雨冲刷干净,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干净明亮的医院里,夏彦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擦伤腰腹的枪伤都已经被清理过,裹上厚厚的纱布。走廊处,异国夫妻正和医生聊着他的病情。
医生抬手看看表,又就刚才的问题解释道:“他的伤已经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博德先生感激对医生点点头:“麻烦你了医生。”
“不客气。”医生回礼,然后快步离开。博德的妻子走上来,担心地看看病房里的人,询问丈夫:“我们必须要找到他的家人比较好。”
“当然。我们只有找到他家人才是对他一个交代。”博得想也没想点点头,眼下这个事情比较重要,当即也不再等,休息片刻有些精神后他和自己的好友,拿了夏彦的身份证在警察署工作的老朋友打听消息。
老朋友很热情,没有犹豫帮他登上电脑,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猜测可能是外籍的人,可是总库信息需要上级批准,老朋友惋惜地告诉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查到结果,博得不住感谢他后,拜托了这个事情就回去了。
一晃两天后,英国的医院里,青青的草坪椅子上坐着一个青年,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不属于这里的黑色眸子引得医院的来往人们频频注目,那双眼眸星辰闪烁温柔一片,他正看向远处唇角却有抹孤独。
一对英国夫妻笑容灿烂地来到他身边:“夏。今天感觉怎么样?”
夏彦露出笑意,默默点头开口道:“今天可以出院了吧?我刚刚已经和医生说过了。”
“你现在可以么?伤口好了?”博得夸张地摇摇头:“你还是把自己照顾好再出院吧!钱你完全不用操心的。”
夏彦却无法说出心里的感觉,那种焦虑与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他,他的脑子一天到晚都思索他昏迷前的事情,可是,空白是仅有的记忆。他到底忘记了什么?想不起来,头疼的感觉只会更加厉害。
“疼……”夏彦*一声,捂住头脸色也苍白起来。
“噢噢!不要想。”博得焦急地按住他的肩膀,安慰地拍拍他:“医生说你头受伤,所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你身体太虚弱了。事情得慢慢来,中国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豆豆。”
博德的夫人没好气瞥他一眼:“那叫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