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坤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下午,就拿到确切消息。
卢灿放下电话,呆呆的坐在书房中,表情沉郁。古全峰逃港?羁押回国?这条消息不停的在脑海中翻腾。隐隐约约,他有点明白,为何上辈子古伯会如此低调?
上辈子古伯一定也来港了,也去集雅轩找画了,可能也没有找到那些画,可能也遭遇到现在的处境,最后不得不隐姓埋名!
否则以他师傅张博驹的名气,他不可能过得如此凄惶!
回忆越发的清晰,上辈子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如同电影快闪一般,一遍遍地过。古伯对自己算不上亲热,甚至两人对话都不算多,但他确实传授自己太多的东西。
而且,老头子对自己的关心,现在能感觉到。
他从不让自己去接触赝品出货渠道,当时自己还以为老头子贪财,现在想起,这应该是他在保护自己。在老头子遇害之后,才能使得自己安然无恙的度过八年。
老头子从不公开自己是他弟子的事情,当初一度有过愤懑,现在想起,他依旧在保护自己,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头让弟子前途无亮。
至于最后自己的下场,那是贪念作怪,自己作死。
不行,自己得做点什么?
这一念头越发的炙热,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
内陆的事情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香江少爷能干涉的。卢灿此刻烦躁至极,站起身来,不停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
也许,我可以试着联系张博驹张老,让张老把古伯送到香江。对,就联系张老,还必须要快,张老的春秋岁月过了这个春节就会终止,迟了更来不及。
用什么名义?卢灿再度挠头。
不可能直接用玖宝阁,卢灿甚至提到不愿提,不是因为想要隐瞒张老,而是……此时内陆对海外来信,清查的很厉害。
用西晋帛书的名义也许可以,张老拥有《平复帖》多年,想必对陆机乃至陆家有所研究,自己刚好拿到陆机的哥哥陆玄的家书,邀请张老或者其弟子来港,帮忙鉴定。只要在信中某一部位留下玖宝阁的“玖”字花体印,老先生一定会明白。
主意打定,卢灿立即摊开宣纸。
第一次与师门北宗通信,卢灿采用正规式:游春主人敬启……
这就是一封言辞切切,诚意累累的邀请函,邀请张老或者亲传弟子来港,帮忙鉴定西晋帛书的邀请信。
只不过,在落款签名处,卢灿留下一个花体玖字,看起来像私人印签,并不引人关注。张老先生一见,就能明白。
写完信,卢灿操起电话,他现在联通内陆的渠道只有一个,这次又得麻烦罗家。
罗查理刚好和朋友午餐聚会完毕,正准备午休片刻,佣人过来低声禀报,有位卢家的少爷来电话。
“卢家?”罗查理很快想到卢灿,这小家伙以前从没有主动打过电话,都是林嘉义转述的,这次怎么……
他旋即有想到爷爷前几天说过的话,想了想,挥挥手,“转到我卧室来。”
“罗叔好。”电话中传来卢灿的声音。
罗查理哈哈两声,“你小子,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是不是又有好东西?”
“还真的有件好东西,可是被我爷爷看上了。”
“还真的被你找到好货了?你小子,聚宝童子转世?既然卢老看上,那就算了。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那天我也去欣赏欣赏,你可别藏着掖着哦。”
罗查理语气非常和气,像极了长辈与溺爱的晚辈间的对话。让卢灿吃了一惊,我什么时间和罗家关系这么好了?不就是前几天在一起吃了顿饭吗?
“好啊,我爷爷一定欢迎罗叔到访。”
“是西晋陆玄,也就是文学家陆机二哥的一封家书,挺有收藏价值的,老爷子很喜欢。”
“呵呵,那可是好东西!确实值得收藏。”罗查理在电话另一头,呵呵笑道,“陆机,《平复帖》我还是知道的。他哥哥的家书,那可是好东西。”
卢灿一听他知道《平复帖》,心中一喜,“罗叔,还真与您提到的《平复帖》有关系。”
“怎么?你想借《平复帖》对比?那我可办不到,它在故宫里藏着呢。”罗查理打趣道。
“我怎敢有那痴心妄想!我不过是想请《平复帖》当初的收藏者张博驹老先生来港,帮我看一眼,另外,我给张老写了封信,想让人捎到京师,还请罗叔帮忙。”
此时港岛与内陆的关系纠结,很多事情走官面渠道畅通无阻,如果走/私下渠道反而阻碍重重。因此,卢灿采用两条腿并行的方式,一方面通过正规渠道请张老来港,另一方面则将私信送到京城。官面是旗帜,私信才是主。
电话那边的罗查理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这件事的可行性。
良久,罗查理答道,“我给你问问,邀请张老这件事成功与否不敢保证。你的信给我,我找人送到京城,这应该没问题。”
“谢谢罗叔!”
放下电话的卢灿,将晾干的信纸折好,塞进信封,准备封口,想了想又将胶水放下。本来就走光明正大的路子,不如就这样,主动让他们看。
“灿哥,群姐四点钟的飞机,你准备好了吗?”
外面走廊中响起孙瑞欣那丫头的脆脆的喊声。今天下午,田乐群从特拉维夫回港,卢灿拟定去接机的。
“欸,你让范师傅准备好车子,马上就出发。”去往北方的联系通道确定后,又想到今晚就可以搂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