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看完以后,罗雪和蒋小婵就神神秘秘走了。
罗雪和陆遥礼貌地道了别。
蒋小婵也想道别,谁知道罗雪醋劲怎么会这么大,居然硬生生拦了下来。
再后来,蒋小娟接了个电话,也和陆遥告别,连去向也没交代就跑不见了。
想当初一拖三走进电影院时,小陆师傅汇聚了多少道恶毒的目光,哪知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他就只能形单影只回去店里。
一路上,陆遥思绪纷呈。
眼见四月就将尽了……
整个四月从月初无所事事,到末尾忙得脚不沾地,小命都差点丢了一次,但他账户里的数字却很久不见动弹,一直就那么百五十万。
掐指一算,整个四月居然就做了铁艺术家一笔生意。
这些天到处瞎折腾,柴无病那儿没收钱,金德水这儿陆遥也没收钱。
他做起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脸皮太薄了,一旦熟悉起来就不太好意思收费。
陆遥从小不缺钱花,对钱这个东西也没有太多概念,多收一些少收一些,对他而言不过就是账户上的数字。
可是眼下的氛围却有些不同。
金德水鬼鬼祟祟约了晚上见面,难道是扩大经营在即,手头拮据想到要债了?
1500万的债务,要不是这个电话他险些都忘了。
陆遥苦恼起来。
身上的钱不够,全转出去也只够还上其中的一成。
要是金德水真来要债,这钱该从哪儿出?
毫无思路!
陆遥烦躁地挠了挠头,打开店门走进去。
店还是那个店,如今看起来却有种人去楼空的凄凉。
他心里明白得很。
那个没什么眼力界,总在他面前晃进晃出的蒋小娟不在,一直扮演着宠物,老也吃不饱的貔貅也不在,还有那对暴躁不听话的倒霉探棒也不在,它们不能离开貔貅太远,只能由蒋小娟随身带着。
至于剩下的几件术法和它们比起来,或多或少总是缺了点灵性,像工具多过像伙伴的感觉。
和蒋小娟分手的时候,陆遥倒是想过把貔貅抱回来。
可是世易时移,小陆师傅如今脖子上挂着青铜钟,怀里揣着乾隆通宝,大部分时间还在腿上插着探棒,简直浑身上下都是金属制品。
这么一副打扮,他再想抱抱貔貅,就只能抻直胳膊举着……
那个样子只是想,就蠢得无可救药。
哪怕生水广场距离鼓楼并不远,陆遥也鼓不起那个勇气。
蒋小娟说她晚上回来,金德水说他晚上过来,陆遥看了看天,太阳还斜斜挂着,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掉下去。
他决定睡觉。
正所谓一睡解千愁,陆遥把蒲团一抱,往地上一躺就睡着了。
吵醒他的是咄咄的敲门声,很有节律,透着恭敬。
陆遥睁开眼,一下就明白是金德水到了。
陆遥晃了晃脑袋走去开门。
他有仙人梦中指点,告诉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就是1500万嘛,大不了先施以缓兵之计,转头寻个机会,学他爹直接跑路。
只是那样一来,就得把罗雪的情丝斩了。
两人的感情才有了进展,陆遥实在不想做那个薄情负心的野汉子。
满脑子胡思乱想,陆遥打开大门,果然看到金德水站在门口。
“小陆师傅。”
陆遥随意点了点头:“进。”
说完,他自顾自转身坐回蒲团,多的一个字都没说。
金德水毫不在意,等陆遥转过屏墙才迈步跨过门槛,随着陆遥进了店门。
宾主落座,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天南海北地开聊,气氛有些沉默。
今天的陆遥格外沉不住气。
“不就是债务的事嘛,有事说事,别在那藏着掖着。”
“倒不是瞒着,只是不知从哪开口。”金德水苦笑,但话里的意思就是默认了。
陆遥心下了然,作出泰然自若的样子。
“很久了呀。”
金德水感慨回忆:“认识小陆师傅是在三月中,一晃眼,都一个半月了。”
“是啊,一个半月,物是人非,看来你终于熬不住了。”
金德水没听出陆遥话里讽刺的味道,自顾自说:“小陆师傅这个熬字用得好,这合同在我手上,每每想起小陆师傅的好,我就坐如针毡。”
陆遥一愣。
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听起来不像是找他要钱?反而是……
陆遥感觉精神一震,这金德水真是一如既往地上道。
他迅速调整方针,面上无奈苦笑,嘴上开始推辞。
“你只顾着自己快活,却不想这因果沾上我身,我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金德水哈哈大笑:“小陆师傅是高人,打从认识起一直照顾我,这一次也只能请您为难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合同往陆遥面前一送。
“您不知道,天黑前我真正认了潘师傅做干爹。干爹可是知道您我之间那些事的。他老人家说了,要是我还这么不知恩义,携债自得,他老人家就不认我这个干儿子。”
真是国民好干爹!
陆遥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越发苦涩。
“连老人家都为难我,难道我陆遥在你们眼里,就是如此铜臭之人?”
这话说得重了。
金德水惶恐起来。
“小陆师傅,我可万万没有那么想啊!”
话一边说着,金德水偷偷伸出手,像是要把合同收回去。
陆遥骇得眼眶崩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