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祈翮看着她这副天真的模样笑了,对上她的眼睛。
然后颜未至看间他撑着床弦坐起来,慢慢地移着着身子,然后双脚着地。
“你要做什么?怎么下床了?”颜未至赶紧过去。
“休养一个月了,要是再不站起来,我怕我以后都不敢站起来了。”卿祈翮双眼盯着地面。
其实他觉得自己能够站起来走几步的,只是心中隐隐还有当时那种腿一下子软了的感觉,那也是他这么多年上战场第一次倒下。
当时心中其实有些害怕的。
他不是不知道腿上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是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让自己就这样变为一个废人。
腿上没有知觉便是腿筋断了,而腿筋断了他这辈子可能就再不能站起来。
卿祈翮是个很骄傲的人,所以他心中会害怕。
可是看见颜未至的那一刻他似乎又什么都不怕。
“我来扶着你吧。”颜未至看着卿祈翮有些担心,可是又觉得他的话也有些道理,便匆匆上前扶着他。
之前慕寒说他要是不好好修养让最后那一点点连着的腿筋修养好的话,这辈子就算是废了一条腿了。
没人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卿祈翮这个有仇必报的人选择了暂时的隐忍。
走一圈下来颜未至紧张得不行。
“现在感觉怎么样?”她扶着他回到了床上,眼神中满是关切。
毕竟是休息了一个月,伤口无论如何都是愈合一部分的,所以即使还是有些不适,却并不是那样明显。
“感觉不错,终于是脚踏实地了。”卿祈翮回答。
颜未至松了一口气,还会开玩笑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等会儿你去书房帮我把母妃要的书画都拿过来,她怕是还在等我们吃早饭呢。”卿祈翮看着她。
按照往年的惯例,慕雪柔都是要等着他吃早饭的。
父王哪一年不是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很晚才起来呢?
看昨天灌酒的样子,今年该是不例外的。
颜未至毕竟是第一年在这里过年,对于这些并不熟悉的事情也只能听卿祈翮的安排。
换上一套粉色的衣服和披风,她便先出去了。
她也不是个什么娇贵的人,有些事情还是很愿意自己做的。
书房她已经很熟悉了,于是按着卿祈翮的话找到了给慕雪柔准备的画,然后再想着那本要找的书。
慕雪柔也是一个很有诗书气质的女子,即便是身在皇宫中整天都是一些争宠的把戏,她也从没有改过自己看书的习惯。
这是颜未至觉得她很值得自己钦佩的一点。
所以她心中也是把她真真正正当作长辈的,有时候或许是当做一个知心的朋友。
但不得不说,在慕雪柔的熏陶下,卿祈翮身上也有一股跟她相似的淡然处世的味道,无论怎样都保持着本心,很清晰自己的目标。
她眼睛扫过书架,发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书。
或许是书本摆放得比以前密集了些,她第一次竟然没能单手将它拿出来。
然后便用另一只手按着旁边的书将那本书抽出来。
“嘶——”
就在她瞬间用力将书本抽出来的同时,书架中有了另一道声音。
纸张撕裂的声音。
她的虎口一跳。
扶着书本的手指与书之间还夹着那被撕裂的东西,还有一半应该是被带到地上了。
捡起这封已经破裂成两瓣的信,她感觉有些熟悉。
似乎是之前看到的那封。
因为最近书本的位置一直在交换,所以她听到卿祈翮说的书名的时候倒是不太在意。
里面的信纸不大,还被人折叠起来了,撕的时候只是信封裂开了,信纸随着那一截信封飘到了地上。
信纸和信封落到了不同的地方,那张信纸折地有些零乱,不像是卿祈翮做事的风格。
她沉思着,却已经弯下身子去捡起来了。
因为捏着的地方是一个角,所以信纸就这样散开了,隐隐能看见另一面上狂傲的字迹。
她又不由得有了几分疑惑。
即便是反面,她也能大概知道那就是卿祈翮的字。
因为卿祈翮的字真的很有特点,就是很狂。
就像他骨子里的那股狂劲。
虽然狂,但是也有着自己的分寸。
她当初看见他的字的时候是很羡慕的,因为那样傲气的字体她是写不出来的。
小时候被要求学各种东西,因为身份特殊,有些课程的先生是只教她一人的。
比如琴棋书画,茶,以及她自己很感兴趣的瓷艺。
这些老师里面书画先生和瓷艺先生是比较特别的两个。
他们完全不估计颜未至的身份,只要做得不对照样会骂上两句。
但是颜未至没给他们太多机会,大多时候这两位老师对她都是十分满意的,总是觉得自己的手艺有得传承了,而不是跟某些先生一般觉得自己教了神女便能名声大噪。
这两人都是老头,一把年纪之后也是对生活的要求越来越高,比起名利他们更追求自己能够高兴。
显然颜未至是一个能够让他们高兴或者难过上很久的人。
她的书画老师对她的天赋很是高兴,但是也曾经因为她的字体不能变化而生气过一阵子。
“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即便你这些字的形状已经变了但是神没有变啊,你看看,要是让行家看到你的字保准一眼便能看出是个男子。”先生有些矮,许是驼背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