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妈妈被抬到医院抢救,钟语也因为惊吓过度住进了医院,老钟着急忙慌从单位赶来,没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从来他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女儿又听话又懂事,只有别人羡慕他的份,没想到现在闹到了这般地步。
他焦急地抢救室门外走来走去,护士拿着血袋进进出出,他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冒,钟语还在隔壁房间里待着,一时间他苍老了很多,如果没了钟语妈,他这日子也真不知道怎么往下过了。
过了一会,医生出来了,告诉他人抢救过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极度不稳定,需要住院观察,老钟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他看着面无血色的钟妈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他也不敢上前去,怕她又受什么刺激,推进病房他就守在她跟前,心里不是滋味。
钟语这时候也醒了,她被安排在母亲附近,下午阳光洒下来,屋内变得宁静祥和,她捂着疼到炸裂的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异常荒唐,爸爸堆在病房的一角,冷冷地不说一句话,她也没有力气起身,身旁的母亲睡的很安静,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心痛,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再怎么烦妈妈的管教还是爱妈妈的,知道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可是她现在仿佛置身冰冷的深渊,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病床那边有细微的动静,老钟过来瞅钟语,他拉着她的手,愧疚地说,“小语,没事,别害怕,爸爸在你身边,别害怕啊。”
钟语别过头,不想理此时站在床边的父亲,她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害怕说起来刺激到一旁的母亲,想了想还是算了。
钟语掀起被子,往母亲那边走去,她拉住母亲的手,看着那个刺目的伤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哭。
“对不起妈妈,我不该跟你吵架的,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老钟拉过钟语,让她躺着好好休息,别再受刺激了。
自此之后,钟语变得沉默寡言,她回到家休养了几天,听过一些风言风语,那个温暖的人在她的记忆里变成了一种矛盾的存在,她不解,他们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搬走了呢?是真的像邻人传的那样,蒋男妈是因为和自己的父亲有那些不正当的关系才匆匆搬走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钟语妈出院以后,整日待在家里不出去,她受不了那些人的闲话,对钟语爸也不上心了,家里饭也是想做就做,不做就给钱让钟语出去吃,阳台上的花全都谢了,屋内也不像原来那样一尘不染了,她甚至让老钟去请保姆。
很快,钟语上高三了,即便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她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梦想,走完这最后艰难的道路。
只是,她没想到,一切是这么苦。
早上钟语和艺考生一同来到画室,光是削铅笔就得浪费半个小时,然后贴纸,摆好画板,画素描时她抬头低头,机械地重复着那个动作,一直到晚上十点,有时甚至更晚,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钟语日复一日地画着素描,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林淼时不时来学校找她,她们偶尔一起出去写生,钟语一言不发,通常都是林淼在说,她只负责听,但她感谢这个时候还有淼淼陪在自己身边。
钟语不愿意回家,学校可以寄宿,她找了理由住在了学校,从此在画室里没日没夜地画下去。
老钟有空了就来学校找她,看她一如往常,但是隐隐觉得她哪里不对劲,他感觉她把自己紧紧地包裹在一个壳子里,什么也不说,问她她都说好着呢,因为长期画画衣服都弄得很脏,头发胡乱地挽着,手因为洗颜料裂出几个口子,他看到女儿变成了这样,心里难过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小语,你回家住吧,爸爸每天中午回家给你做饭,你看你都瘦了。”老钟极心疼她。
钟语似乎刻意地躲着他,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尽管她已经知道那件事情不怪爸爸,但还是没办法释怀,“嗯爸,画画比较忙,我每天都没时间吃饭,跑回家太浪费时间了,我就不回去了。”
他站在学校门口,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儿,他想起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光,心里隐隐作痛,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座山,各说各的话,并不理解彼此。
“好,那这钱你拿着,好好吃饭别委屈自己。”他把钱塞到钟语手里,她躲着爸爸递过来的钱。
她又想起了妈妈,妈妈这个样子,她是应该在家陪着的,可是她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式,都没能让母亲开心起来,只能问老钟,“我妈,好着吗?”
钟语小心地问道,害怕触到两人的伤口。
老钟笑笑,“没事,你妈好着呢,就是不太说话,你好好复习,考完试我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
钟语这才放下心来,跟爸爸告别之后回到画室。
刚一回到画室,就听到老师对他们说他们要去市里一个训练地去学画,时间大概要两个月。
钟语想上次自己去夏令营,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次,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她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蒋男了,他们认识了五六年,可是他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她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她还想跟他分享很多去夏令营写生看到的景象,没想到他就那么走了。
他们已经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