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过去了实在是太久了,有些记忆云盛早已记不清楚了,不过自从他记事起,他的确每年都是穿别人的旧衣裳,即便是过年,他也从来没有新衣裳穿的。

众人看刘氏的眼神变了变,早已没了那份柔软。

老村长叹了口气又道:“时间过得很快,阿盛也长大了不少,可他个头儿总是不怎么长,整天看见吃的就跟饿狼见了羊一样,后来问过他才知道,原来他总是吃不饱。家里吃肉他喝汤,弟弟吃面他喝汤,妹妹吃饼子他喝汤,他永远都是被遗忘的那个。好在,阿盛还是结结实实地长大了,也长高了长壮了,不像以前那么瘦了。”

“小时候,都是村长大叔带我回家吃饭的,我还记得婶子做的饭特别香,现在我都吃不到那么香的饭菜了。”云盛感激地鞠了个躬,罗清漪也妇唱夫随一起鞠躬了。

老村长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的?只是一个孩子的口粮罢了,能吃多少?”

云舒不由感慨,是啊,那时候的云盛只是个孩子,难道家里就那么困难,连个孩子的口粮都没有嘛?

不出所料地,村民们开始齐齐指责刘氏偏心了。

不过,还有更偏心的事发生。

“后来阿盛也去学堂念书了,他很聪明,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看两遍就能记住了。可是,就在大家都以为云水村终于要出一个状元郎的时候,他却被爹娘叫回家不念书了。”

即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老村长每每说起来就心口发赌,恨不得捶自己两下。

“若是当初我能再坚持坚持,或许现在的云盛也根本不是个靠下海捕捞海货挣钱的小村民了。”

老村长满满的都是遗憾,却又话头一转充满了愤怒:“我很是不理解,你当初为什么不让阿盛念书,你瞧瞧那身后那两个儿子,有哪个是有出息的?一个个的别说念书了,连书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吧!”

说到这个,云盛自己心里也觉得纳闷,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一直像根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心里,很是难受。

“或许,就是因为我是老大吧?我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要挣钱养家养弟妹了。”云盛一脸苦涩。

老村长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他们就是偏心,而且这偏心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后来你成亲,他们连个彩礼都没有,要不是大家帮忙凑了一些,你恐怕连亲都成不了。还有你媳妇儿,这么好的儿媳妇儿去哪儿找?他们呢?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你们生了两个闺女,他们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一直说她们是赔钱货。他们还想着靠你养活呢,哪里敢跟你说这种话?”

说实话,云盛的确是第一次知道。或者他以前听过,却根本没想到这些话会是出自自己的亲爹亲娘之口。

云盛心中对云老爷子和刘氏最后的那点儿亲情在慢慢地消耗着,或许什么时候便消磨殆尽不见了。

老村长又控诉了起来:“还有你失踪以后,第一个散步说你媳妇儿怀的是野种的话,就是你娘说的。他们想着法的磋磨你媳妇儿闺女,还想让舒丫头把梁家的亲事让出来。舒丫头不肯,第二天就被人在海里发现了。好在她福大命大,还因祸得福,要不这不得把人给哭死了?”

这些事都是最近发生的,云舒心里还有很深的印象,所以老村长说的时候她的心里也跟着痛了起来。连她一个不怎么跟云富贵刘氏两口子亲近的小孙女儿都觉得心里不好受,更何况是亲儿子云盛了?

她知道,云盛此时肯定被伤透了心,也将这些人的丑恶嘴脸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是云家长子,受点委屈受点累都无所谓,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欺辱我的妻子儿女!他们根本不欠你们的,你们又何必如此欺人太甚?”

云盛紧紧地牵着罗清漪的手,他心中对云富贵和刘氏最后的那点儿亲情已经被赤果果的现实打败了。

正所谓我为家人掏心掏肺,家人却对我插刀两肋,云盛现在就是被一把把利刃戳着自己的心,疼得不能自已了。

捂着心口,云盛冷冷地笑了:“你们都走吧!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既然断绝关系书已经签了,又何必再来多此一举?我不是傻子,你们走吧!”

本以为自己的苦肉计马上就能拿下云盛的心,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老村长,真是把云老爷子给气坏了。

“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我们走!”

云富贵恼羞成怒,也不再做戏地牵着刘氏的手了,直接大踏步往前走去。

只听云舒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声:“等一下,别急着走!我还有样东西让你们瞧瞧,也好给你们长长记性!”

原来她是让槐花悄悄地将断绝关系书和让亲书给拿了过来,这两样东西都是一式三份,云舒、老村长、云家人各持一份,只是谁都没想到云舒居然还把这两封信给装裱起来了。

“看看吧,这两封书信上边都有你们的亲笔签名,有些事呢,就不要再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了,总是重复有意思吗?不觉得脸上臊得慌吗?”

云舒翻了个白眼儿,指了指新房二楼最显眼的屋檐下,说道:“小八,风十,等会儿给我把这两封书信挂到那边去,我要用它们做我的镇家之宝,以后绝对没有任何小人敢上门找事了!”

这“小人”说的当然就是云家人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云老爷子气得扔下这么一句话,灰溜溜地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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