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言一向不喜欢自己家里有太多的人待着,再加上他又不常回来,就没有请佣人,只是有人来不定时地打扫,盛欢下午回来的时候,还是自己换上的被套,加上坐了将近一天的飞机,此刻躺在床上,才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因为开了空调的原因,房间内的气温有些低,盛欢把自己窝进软被里,包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感觉到从脚底板不断弥漫上来了一股凉意,很快地席卷全身。

不是因为外部空气沾染上皮肤的凉,而是由内而外的,从小腹处,往外延伸的冷意。

好像全身的力在开始慢慢地流失走,浑身开始虚软无力,盛欢支撑着自己起身,拿起遥控器关了空调,趿拉着拖鞋走进了卫生间。

明明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但确认的那一刻,盛欢还是有种心如死灰般的感觉,怎么也想不到,就回了一趟国,亲戚竟然提前了差不多整整十天。

她怔楞的片刻,腹部便是一阵明显的疼痛传来,盛欢捂着肚子,不免觉得有些心烦。

每个月的几天,她一向痛得死去活来的,吃了再多的中药或者偏方,也根治不了这个毛病,每一次,她都有种想要把子宫摘除掉的冲动。

身下突然地涌出一股热流,盛欢咬着唇,闭了闭眼睛,像是妥协般的走出卫生间,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盛欢知道陆靳言不喜欢她,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说实话,她有脸在他面前做着各种暗示性意味极强的动作,却拉不下脸让陆靳言大半夜地出去帮她买一包姨妈巾。

他没有义务帮她,也不会帮她。

她肆意妄为仰仗的,不过是陆靳言对她毫无兴趣,但她清楚地知道,陆靳言也有他的底线,可能哪天,她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那大概就是鱼死网破的下场,不,或许,她会被陆靳言捏得死死的。

明明是盛夏六月,盛欢宛如处在寒冬腊月一般,整个人蜷缩着,洁白的贝齿咬着丰满的唇,印下一圈圈咬痕,才没让痛苦的低吟声从自己嘴里流泻出来。

盛欢的房间直对着楼梯拐角,陆靳言一上楼,在经过她的房间时,就听到从她房间传来的奇奇怪怪的声音,低得很不明显,但还是传到了他耳中。

像是一种经历着巨大痛苦但又极力克制的声音。

房门半开,没有被人严实地关上,加上陆靳言就站在房间的门口,所以便听到得有些清楚。

他变了变脸色,动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带着急切地推开了房门,快步走到了床沿边。

盛欢呈一副防卫性的姿态蜷缩着,身上盖着两三层被子,在这炎热的夏天显然有些不正常,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她似乎很冷,整个人哆嗦着,脸色苍白得如同弱不禁风的病美人一般。

弱这个字眼,实在不应该和盛欢扯上关系。

盛欢是闭着眼睛 ,痛到无意识地睡了过去,但她整个人睡得很不安稳,总有一道视线紧紧地绞在她身上,怎么逃也逃不开,一瞬间的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来不及回笼,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边,俯身紧盯着她。

盛欢心里一惊,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弹了起来,“啊!”

走廊上的光直直地照了进来,他整个人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但还是能看得到大概的轮廓,盛欢怔怔地看着立在她床前英俊的男人,抬手摁住自己的胸口,平复着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跳,惊恐的情绪在隐隐地作祟,开口便带上了指责的句调,颇有些口不择言地失去了她以往的冷静,“你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站在我床边干什么?”

陆靳言整个人隐在了黑暗处,盛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是能感知到他略有些焦躁的情绪,虽然她不明白他是从何而来的焦躁。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陆靳言开口,嗓音温温淡淡的,像是不经意地问起,带上了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没有。”盛欢立马矢口否认,她和陆靳言的关系,还没熟到是可以随意说出那种事的地步。

以他冷漠的性格,是不会说出任何安慰她的话,虽然这安慰无法缓解她的痛苦,但好歹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就好像是一种被人娇宠在乎着的感觉,但陆靳言不会,甚至她开口请求他帮忙的话,陆靳言不见得会帮她,只会自取其辱。

她反驳得太快,有种心虚的感觉,像是在掩耳盗铃一般,陆靳言盯着她瞧,皱了皱眉,不加思考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清晰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下,也看得更清。

比起下午见到的明媚娇艳,取之的是一种柔弱的苍白,病态的感觉,依旧是很美。

反而让人有种想要摧毁的欲.望。

陆靳言的力道很大,对她,就好像是失了怜惜之情一般,又或者是他根本没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无论是下午扣着她的手腕,还是现在掐着她的下巴,一种不受控制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狠狠碾碎。

她甚至毫不怀疑,只要陆靳言的力道再重一分,她的下巴便会脱臼开。

盛欢扭着头,想把自己的脸从陆靳言的手上逃离开,察觉到她的动作,陆靳言的眼神染上了几分凉薄的冷意,掐着她的下巴就把人拖到他跟前,俯身细细的瞧她,“你现在顶着这张死鱼脸,告诉我你没事?谁信?”

听着陆靳言的话,盛欢便有些恼怒了,张着一双眼睛瞪着他,“我死鱼脸那也是我的事情,不关你的事,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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