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回宫虽然让人感觉很苦逼,但水濯缨至少感觉安全一些了。绮里晔允许她继续使用那条密道随时出宫,并且在云鸾宫加派了暗卫,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行动基本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比以前还要没自由。
这时距离水濯缨进宫已经有一个月,东越皇宫中有一项礼仪,刚进宫的妃嫔在满月时可以回家省亲一次,类似于民间的新媳妇回门。也就是说,水濯缨这个冒牌的沈家三小姐,要回一趟丞相府。
虽然只是个名存实亡的贵妃,但丞相府还是做足了迎接省亲的礼数,浩浩荡荡地把水濯缨接进府中。
沈忱恭年纪大了,恰好这两日身体不适,沈则煜这段时间来“大有进益,知书识礼”,便让老父亲迎了人行了礼之后就回去休息,自己揽下了接待贵妃的事情。
水濯缨在正房旁边一处花厅中落座,沈则煜屏退了周围的所有下人,确认安全之后才压低声音开口。
“你在宫里过得如何?没事吧?”
水濯缨笑道:“有事的话,就不会这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沈则煜那双漂亮的眉毛一蹙:“可惜这次省亲跟着回来的宫人和护卫太多,我本来打算在路上安排一批刺客截了车队,最后还是没敢动手。果然还是只有等到六月出宫的时候……”
“不用了。”水濯缨摇头,“我不需要诈死逃出宫了。”
沈则煜愕然:“为什么?”
水濯缨叹口气:“因为我假冒沈绣薇的事情已经被容皇后发现了。但他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不会因为这个去治沈家的罪。”
如今局势特殊,要治罪的话,大半个朝廷中的官员都对绮里晔持敌对态度,他总不可能全部杀光。而且绮里晔对沈忱恭毕竟还有几分爱才之心。
沈则煜还是不明白:“既然容皇后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也没有治你的罪,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水濯缨:“因为……容皇后逼着我留在宫中继续当贵妃。”
沈则煜:“为什么?”
水濯缨:“……我怎么知道?你觉得史上第一位摄政夺权并且在后宫养了一群男宠的皇后娘娘,心思是我能猜出来的?”
沈忱恭站在反对绮里晔的阵营,她不能告诉沈则煜关于绮里晔和夏泽之间的结盟,就只能这么回答了,不然难道要她实话实说,绮里晔作为皇后想要跟妃子有一腿?
沈则煜:“该不会,她看上你了?”
水濯缨:“……”
为什么他就能猜得出来?
得,她真是小看了古代的男人。哦不,眼前这位还只是个骚年而已。
“总之,我暂时是不能逃出宫了。”水濯缨一谈这事就觉得心累,“没关系,反正你不用担心沈府会因为这个受牵连。”
“我担心的不是沈府,而是你。”沈则煜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容皇后有多……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她对你感兴趣,一般就意味着你活不长了!”
水濯缨:“……”相信我,关于皇后娘娘的不可描述,我领教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但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则煜的样子比她还要担忧焦虑,还要说话,沈府的老管家急匆匆从花厅外面走了进来。
低声道:“大少爷,沈府大门口出事了。”
“什么事?”
“是……”老管家说到这里,望了一眼水濯缨,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是以前的那位三小姐,从庄子里面逃了出来,现在正在大门口大吵大闹,把她被冒充的事情全都捅出来了,引来了一大群百姓在外面围观呢。”
沈绣薇被送到庄子上之后不久,伤势养得好一些了,就开始天天哭喊不休,摔砸吵闹。沈忱恭对这个女儿失望之极,开始时还去解释劝说过几次,后面索性就撒手不管了。
“庄子上的人怎么办事的?”沈则煜皱起了眉头,“连个女子都看不住?”
“说是三小姐放了一把火,把大半个院子都给烧了,趁乱逃了出来……您要不要去门口看看?这会儿闹得越来越厉害了。”
果然,从沈府大门口的方向隐隐传来大叫大嚷的声音。隔着这个距离都能听得到,可见沈绣薇的嗓门之大。
“不去。”沈则煜厌恶地说,“一个胡说八道乱泼污水,妄图败坏丞相府名声的疯女人,用得着本少爷出去解决处理?……多带上几个侍卫,直接把沈绣薇拖走送回庄子上去,然后跟百姓们解释清楚,这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疯子,就行了。”
老管家一下子明白了:“是,老奴这就去。”
丞相府门口,街道上水泄不通地围了一大圈百姓,正在指指点点。门边的一头石狮子上,一个女子正死死抱着石狮不放,几个丫鬟婆子都拉不动她。
那女子正是沈绣薇,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张脸上全是狰狞丑陋的疤痕,又哭又喊,歇斯底里,看过去的确有几分像是疯子。
“真的!我才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我才是应该当贵妃的人!……现在里面这个小贱人是冒充的!她只是个卑贱的夏泽奴隶而已,顶着我的身份进了宫!……”
几个侍卫从丞相府里出来,不由分说地将沈绣薇从石狮上扯开,堵住嘴巴,绑住了手脚。
老管家正站在大门口,对围观的众人解释:“大家不要相信这个疯女人,丞相府根本没有这种事情……”
沈绣薇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叫着,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