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觉得事情有很多疑点,然而他却又说不上来。

这件事孙星已经想了这么多天,自然是大概理顺了脉络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小人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淮安王身子骨弱,又是在发病期间,被烟熏熏估计也就自己一命呜呼。到时候,这点小火也就不过是守夜的人一时疏忽打翻了烛火发生的意外。

可是谁知道,火势竟然会这么大!火是小人亲自放的,小人心里当然有数,小人觉得,怕不是聂右相那边的人故意加了一把火吧?”

“你的这种说法我也曾想过。”

见孙星这么说,慕容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你说,接下来老夫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些麻烦?尤其是瘟疫的事情,不是让你小心不要留下证据吗?计谨言的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证据!”

方才在公堂之上,慕容德扫了一眼那木匣子,发现里面是厚厚一叠!

孙星也觉得疑惑,想不明白自己做事那样小心,甚至能灭口的都已经不留活口,为了这几件事杀了好几个人。

怎么可能,还会留下这么多证据呢?

不待他想出什么来,突然外面一阵吵嚷:“你们都出去!郭大人有令,西苑内除了国舅爷外,其他人等一律搬出去!”

慕容德脸色一变,立刻走出厅门。

此时,整个西苑已经被府兵团团围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慕容德企图用身份来压制这些府兵。

在他看来,这些贱民就是蝼蚁,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这些人居然也敢来围困自己?

可是,那领兵的却是个硬茬:“孙先生,也请你到其他院落居住,在案子告破之前,不得与国舅爷接触!”

“什么!”慕容德还指望着孙星给自己出主意呢,把孙星隔绝了,他一个人困在这里犹如困兽,如何想出办法来?

然而,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慕容德身边不是没有高手,但是如果动起手来伤了这些府兵,被状告的那些罪名未必成立,这里却落下了把柄,他自然是不能反抗的。

对于慕容德来说,自从郭青横空冒出来后,一切都很被动!

*

三日后,七月初一。

恳请彻查东苑大火的事还没有谱,银燕儿状告慕容德给聂臻下毒一事无凭无据也算不得准,但是,慕容德在衡河郡散播瘟疫一事有了定论。

几个案子都赶在一块儿了,轰动了整个衡河郡,尤其是事关瘟疫的事,前来旁听的人多不可数。

公堂之内不允许这么多旁听,但是很多人依然守在衙门外面,一个个翘首等着消息。

聂右相、淮安王的死对这些黎民百姓来说,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尽管可惜聂臻救了不少人的命却这么死了,但是他们更关心的,仍旧是瘟疫的事。

那是切身利益!

“升堂!”

惊堂木一拍,众人就位。

郭青一身墨蓝色的官袍,坐在明镜高悬的牌面下。

“将嫌犯慕容德押上来!”

“将嫌犯孙星押上来!”

这会儿说的不是“国舅爷”的尊称,而是“嫌犯”。可想而知,看来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慕容德被衙役押上公堂,被困了几日忧心忡忡,他的气色十分憔悴,又被衙役驱赶甚是狼狈。

他愤怒至极,盯着郭青一脸倨傲地道:“郭大人,你这么做,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郭青却铁面无私,对他的威胁置之不理,喝道:“嫌犯跪下!”

慕容德怎么肯跪?

自从他的妹妹当上了皇后之后,除了对那些主子们跪下,他什么时候跪过其他人?

可是,这个时候不是他不肯跪就能不跪的,银燕儿见他笔挺地站在那里,手心一翻多了一粒石子,弹指一挥正中慕容德的膝盖。

慕容德吃痛,腿部下意识弯曲,扑通一声跌了个狗吃屎!

疼痛能忍,可是这么丢脸却难忍,慕容德愤怒地道:“谁暗算老夫!”

“国舅爷,郭大人只是让你跪下,可没让你五体投地,行如此大礼啊!”银燕儿凉凉地说了句。

慕容德怒极,大概明白这一定是银燕儿动的手脚,他张口就骂:“你这个臭娘儿们……”

郭青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一声:“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众人全都闭嘴。

郭青将木匣子里的书信拿过来,这些说是书信的东西,其实很多都压根算不上书信,就是一些飞鸽传书的内容。

“孙星,你来瞧瞧,这些飞鸽传书的笔迹,可是你写的!”

那些字条送到了孙星面前,只见一连二十多张,笔迹全都相同,内容却不尽相同。

其中,有让人弄来鼠疫的,也有跟衡京慕容氏来往的!

孙星脸色一变:“不可能!”

他收到的飞鸽传书,看完之后都已经烧毁;送出去的讯息,对方接了他的任务,也不可能留着作为日后的罪证,怎么会落入银燕儿他们的手里呢?

“不要说可能不可能,本官已经亲自比对过了,这些字迹跟你书房内的那些一模一样,甚至用的墨都是一样的!”

郭青冷哼道:“孙星,你蹭了国舅爷的光,用的是上好的南山墨,衡河郡内,用得起南山墨的人怕就只有国舅爷了吧?”

南山墨是贡品,因为产量十分稀少因而非常珍贵,目前还存留在世上的仅有十方,经由天禧帝赏赐给有功之臣,每一方的去处都一清二楚。

衡河郡内,能用南山墨


状态提示:第77章 弃车保帅--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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