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凌晨的火车站里,林清清脸上满是泪痕。她刚刚大哭了一场,不过不是嚎啕大哭,只是默默的流了一场眼泪。
旁边的人来来往往,个个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她,仿佛是一个异类一般。也有好心人递给她纸巾,但此时的她,已经疲惫到接受别人好意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真的像一个巨大的笑话,所有人都是为了嘲笑她有多蠢多天真才存在吗?为什么每一次她苦心经营的象牙塔,最后都会被付之一炬?
大概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就注定了,像她这一类人,从生下来就不配拥有幸福的权利。
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她生下来就被上帝抛弃了。所以既然如此,她还努力争取幸福做什么?反正结果也不会因为她努力过就有任何改变。
现在一想起江暖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林清清的心还是像被人用刀子剜去了一块一样难受。
她说那个陌生的号码一直都是她,她说是她帮林语接近了欧远澜,她说她刚开始只是想看自己难受,但真的看见了,她却特别特别难过。
除了这些,她还说她羡慕林清清,甚至羡慕到了一种嫉妒的地步。她不明白,凭什么林清清家世背景那么差,欧远澜却从不嫌弃她半分。而自己呢?每次在白家就总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听完了这些话,林清清只觉得悲凉。她的那颗鲜活的心脏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凉意。
明明是夏天,她却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冷的厉害,甚至牙齿都忍不住不停的打架。
为什么人总是那么贪婪?他们总是羡慕自己没有了,却对别人拥有的东西虎视眈眈。
明明这么多年来,江暖才是林清清最羡慕的人啊。她有那么好的父母,有那么爱她的白骆,她什么都不缺啊。
相反是自己,一直以来没有一个完满的家庭。最初喜欢的人只是为了利用自己,后来好不容易碰上了欧远澜,两人历经了各种艰难险阻才走到今天。
这种曲折离奇的经历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难道一帆风顺平平淡淡的不好吗?难道只有别人手里的东西才最好吗?
眼泪干了又落,最终泪流完了,在林清清脸上形成了一道一道的泪痕。她实在是太累了,累的连稍微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夜晚的火车站,别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吃的开心,有人拿着手机看视频,声音大的让人无语。还有人一个人占了好几个座位,只是为了自己能平躺着睡觉。
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火车站而已,就流露出了世人的千姿百态。他们生活在这个尘世之间,似乎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那么自己呢?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林清清拷问着自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辰辰肉嘟嘟的小脸。
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小生命是由她创造的。这种归属感真奇妙,竟然能在这个孤寂的夜晚,给了林清清一丝慰藉,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她坐在蓝色的塑料椅子上,看着手机里辰辰的照片哭的不能自己。然而她却怎么都想不到,此时在几千公里以外的s市,欧远澜也没有入眠。
“她还在车站吗?”欧远澜冷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回答。“是的。”
看了一眼时间,欧远澜的脸阴沉了下来。“继续盯着,不许出一点意外。”他厉声交代道。
挂了电话,欧远澜的脸更黑了。那个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一个rén dà半夜的坐在火车站里哭,这种时候都不给他打电话。
明明说不相信自己的人是她,但为什么先沉不住气的人是自己呢?欧远澜有些烦闷的从窗户口走到了床边,但扭头一看空落落的大床,他又瞬间烦躁了起来。
那个人不在,他似乎连睡觉都睡不好了。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再度起身,转而走进了书房,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在书房里度过的第几个夜晚了。
阳光终于唤醒了这座城市,当林清清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从自己脖子传来的酸痛感。
趴在这种低矮的塑料椅子上睡了一晚,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从脚指头到头发丝,几乎所有的地方都传输着酸痛无力的信号。
扭了扭脖子,林清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包包。钱包和手机都还在,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丢失,连同手里那张过期的火车票。
她把那张过期的火车票随意丢进了包包里,然后漫无目的走到了售票口。其实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但肯定不是继续待在Y市。
抬起头盯着最上面那块显示发车信息大屏幕看了半天,林清清终于随意选定了一趟最近的离开Y市的火车。
其实她对H市一点都不熟悉,之所以选定这个地方,只是因为现在是早上七点零三分,而这趟车是七点一十分发车,所以她立刻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或许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待几天,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方式。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欧远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同白骆解释江暖的事。所以一向懦弱的她,这一次又选择的逃避。
接到电话的时候,欧远澜气的恨不得立刻就去把林清清从火车上拽下来。“派人跟着,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不许有一点闪失!”最终,他只是做了这样的安排。
本以为这女人去了Y市就该回来了,却没想到她这次竟然跑的更远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