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亚夫与龚沁中刚刚得到唐国消息,殷明便已到了天古城。
主要是因为乾端的速度实在够快,而且在路上也没遇到其他事耽搁。
如此一来,自然是前脚消息刚刚传到,殷明后脚便到了。
黄亚夫与龚沁中的脸色都不太好,因为他们在坤国推行儒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不止是皇室,甚至连普通百姓都很是反感儒学。
殷明听着他们的汇报,只一阵点头,却并未多言。
“坤皇前些年不知所踪,现在主事的乃是禹王贺涂铭。”
“禹王在坤国的声望一直很好,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国君。”
“只是...”
“只是根据我们打探的消息,近年来禹王的国政与当年坤皇有着很大出入。”
“甚至与天国重启战端,这在民间引起了极大的争论。”
黄亚夫对坤国皇室的调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且这些事就摆在眼前,也不需要花费大力气去暗中调查。
“明日便去会一会这禹王吧。”
第二日,殷明便领着黄亚夫,龚沁中两人进宫拜见禹王。
禹王得闻文道祖师前来,欣喜万分,率领满朝文武亲自来迎。
禹王此刻还未登基称帝,朝中大臣也均是以禹王相称。
寒暄一阵,众人进入一栋高楼,名为百宣殿,乃是坤国朝廷上朝之地。
百宣殿高逾百丈,以木石堆砌而成,但却可以伸展,最高一层甚至可以缩入下方楼层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正方体建筑物。
这很像墨家的手笔。
只是不知这些高楼乃是何人所建。
落座之后,殷明先是赞叹了一番这百宣殿的奇特,顺便问到,“这宫殿如此奇特,却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建?”
禹王而今不过四十出头模样,但却已经是小圣修为。
闻言,禹王朗声笑道,“此乃我坤国先祖一位真圣强者所建,先生不必夸赞。”
殷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当即拱手道,“贵国先祖可谓鬼斧神工,我等叹为观止,实乃情不自禁。”
黄亚夫与龚沁中一直没有说话,主要是这会儿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他们发现,当殷明夸赞坤国先祖之时,坤国的朝臣好像并没有很高兴,脸上均是不置可否的神色。
禹王出言道,“不知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殷明的名头而今已经传遍八国。
黄国,宇国,玄国,唐国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禹王就是想不知道也很难。
但禹王同时也知道,儒学在坤国是肯定行不通的。
这时,殷明缓缓道,“得闻贵国上下对儒学有诸多误解,在下心中甚是疑惑,所以便不请自来。”
禹王闻言一怔,心道还真被自己料准了。
于是,他笑着道,“先生才高八斗,文道祖师之名天下谁人不知,我国百姓也甚是仰慕。”
“奈何我坤国自来有着自己的国学,所以只怕先生此来,要白跑一趟了。”
禹王以为,即便不接受殷明之道,也不能全然否定。
况且殷明而今文道祖师的名头可是在天下间广为流传,他的势力已经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国家。
他不一定要争取殷明,但也绝对不会因为不接受殷明之道而去得罪殷明。
所以禹王把话说得很客气。
“我观贵国国学,主张人人平等,互惠众利,不信天命,反抗暴政。”
“如此学说,与儒学自是有出入。”
“但无论是贵国国学,还是儒学,其根本都是教人向善,唯仁义是从。”
“既然两中学说殊途同归,我又岂会白跑一趟。”
说着,殷明转头看向身后的黄亚夫。
黄亚夫会意,当即上前道,“儒学与贵国国学所出入之处,大多是因为儒学来自于一些传统的力图通过周礼的改良等方式来安定国家的统治者的思想。”
“而贵国国学所反映的,乃是普通百姓的观点。”
“因而这些争论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譬如鬼神之论,厚葬之礼,盛为声乐等等。”
“倘若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上来思考,这些观点确实不妥。”
这时,龚沁中接着他的话头道,“贵国国学对天命之说甚为不屑。”
“其实那是误会了儒学之中的天命。”
“此处的命乃是人力无法控制的力量,天人之分。”
“而除此之外,在人为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儒学之中也道人定胜天。”
“儒学非但认同人的意志,反而很是鼓励,但强调是尽力而为。”
不得不说的是,黄亚夫与龚沁中的儒学修养真是一日千里。
两人自从从殷明处得到儒学精髓之后便深刻钻研。
到而今,两人可谓是儒学之中除了杨子铭外的第二等大贤。
只是他们来传道的地方,这个坤国,它本身具有的国学实在太过浓厚。
这才导致他们传道受阻。
“儒学之中,人定胜天,那是人力可及。”
“然人力不可及之处,却也无法改变,所以只得接受。”
“尽己所能的作为,为可为之事,行可为之举,此乃知命。”
殷明做出最后总结。
百宣殿中的一众朝臣们闻言均是没有开腔,脸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
禹王的目光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左首第一位的一名武将,见得其脸上的神色之后,这才缓缓出言。
只听他道,“三位所言当真不差。”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