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是年会了。早上,莫凡起来洗漱完毕,还是有些鼻青脸肿,他正想去志远堂,却在门口被奶奶叶氏拦下了,叶氏身边还有自己的母亲张氏和姐姐莫语。
奶奶叶氏脸色很不好看。母亲张氏站了出来,正待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道:“你们不必找他麻烦啦。我已经了解清楚了。随他去罢。”说话的却正是他的父亲莫飞扬。
张氏又待想说些什么。莫飞扬又道:“那人却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可怕。昨晚那人回到宫中,一路上倒哼起了小曲,看来心情相当好,连轿子也没坐,临走时还交待,明天还要去那志远堂,要与那小娃好好论道一番。”
这时,家中的女子方才舒了一口气。
莫飞扬又转头对着莫凡道:“今晚早点回来,要进宫,帝君要摆宴,据说,今晚帝君有彩头。”
莫凡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冲着父亲和家中的女人行礼,方且告辞。临走时,那姐姐莫语还冲着莫凡做了个鬼脸……
莫凡又跑去志远堂则不提。而余下的人,尽皆默然。家中的男人,莫飞扬首先打破了沉默道:“此事应该不是想象中那么复杂。那韩大家的,怎会为难一个孩童……”
莫凡不知道,韩起韩大家的在中洲帝国是一个异常恐怖的存在。中洲帝国以法家起事,而韩起韩大家的,代表着法家的传承;虽然中洲建国之后,先择了道家的治国方略,但并不代表法家的没落。就连莫凡都承认,外儒内法,溶合道家、阴阳家等的内容,为治国大道。
法家的存在,并无一定的组织,但有卫道者,而韩起韩大家的,就是法家的卫道者。但凡有得罪法家,违反规矩的,韩大家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会让始作俑者会后悔出生于世上……
中洲建国百余年,韩大家的每次小轿出宫,都是一番腥风血雨。中洲历三十三年,是时廷尉季月与后宫某位嫔妃有染,嫔妃被韩大家的杖毙,而季月被抄家,季月本人本韩大家的在龙州午门外折磨了三日三夜,痛苦哀嚎已无声尚且不得死……当时已无人胆敢在旁边观看,但韩大家的仍兴致勃勃地看着已不成人形的季月……
中洲历五十五年,宗正温雨妄图篡改是时帝君温太清的遗命扶持其子温顺上位。韩大家的又出手了。宗正温雨、其子温顺,被韩大家的抽筋、扒皮,倒挂于午门,数日后方且得死……
随后,韩大家的又出手数次,每次都已惨绝人寰而告终。
而今,韩大家的已二十余年未出手了。直至昨日,他又出宫了。当他一出宫,众人皆心惊肉跳……尤其是心中有鬼之人!
但没想到,韩大家的竟跑到志远堂去了。众人皆将心放下:噢,那莫家遭殃了;莫家,麻烦了……
良久,志远堂里传出那冷得刺骨的不男不女的笑声,随着那莫凡的童音:“不要啊,你这老不死的……”
直把人吓得听都不敢听:谁人敢斗胆骂这韩大家的……
直至莫凡鼻青脸肿地出来,众人方且才知:原来是莫家的傻小子这么大胆!
今天,莫凡又走进了志远堂,待到了议事厅,莫凡赫然发现那韩大家的与欧阳烈早已在堂上坐着聊天。
说实话,莫凡对韩大家的,却是一点都不怕。虽然他从自己的奶奶、父母亲那有些感受,但却不明显。昨天被两位前辈揍了一通,但他却丝毫不惧。
莫凡不知为何,他对韩大家的这种人,反而有些许佩服在内:一个人,能守护自己所坚持的信念数十年而不移,这本身就让人钦佩!
莫凡恭恭敬敬地向两位前辈行礼,然后又在下首坐下。
“小子,今天又挨揍,怕不怕”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响起。
“难得老人家的指教,本小子不怕。能坚守自己的信念,纵使粉身碎骨又何妨?”莫凡嘴一撇。
两位前辈笑了笑。
“你昨天提到的外儒内法,应如何操作?”首先发问的却是欧阳烈。
于是莫凡便详细做了解释……
不久,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响起……
又过了一会儿,议事厅又吵了起来……
再不久,那议事厅的门开了,随着一道劲力的冲出,一个小巧灵活的身影冲了出来,却不是莫凡又是谁?
紧接着,一个宫服的男子手抓着一根细长的竹子也冲了出来,这位却是韩大家的,嘴里骂道:“小兔崽子,真是气死老夫了,这种歪理都有的……”说着,还转过头道:“欧阳大家的,一起揍这小子。”
平淡无奇的欧阳烈走了出来,看了看屋外,有些迟疑地道:“韩大家的,这样好不?坏不坏规矩”
“坏个屁啊,揍他,这个臭小子气煞老夫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韩大家的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理会得那么多……
韩大家的现在明白,其实这莫凡也不知怎的,明明对法家的理论懂得不深,对儒家的脉络也不甚明了,但他却很容易的将两家理论相熔,并且结合于一起,直气得韩大家的够呛,顺带也把欧阳烈也气得不清……
但却拿这个小兔崽子没办法,唯一的办法,只有揍他!
于是韩大家的手执细长的竹条,在志远堂内追逐着那小巧的身影;欧阳烈本来拉不下脸,但见韩大家的追得欢,偏偏这莫凡油得似泥鳅,于是自己也加入了战团……
而昨天莫凡也憋着一股气,为啥?昨天他不好意思躲,生生被韩大家的和欧阳烈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