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中。
一座精致的楼阁处。
月色撩人,皎皎月光洒落在这座古色古香的楼阁上,轻柔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那身处楼阁中的两道身影上。
在月光与烛影的映照下,两道身影围着一张棋盘对弈。只见那两位坐而对弈之人,一青衫一灰衣,手中各捻有黑、白两色棋子,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落子对弈着。
两位对弈之人的神色皆严肃而古板,用视线死死盯着棋盘上的局势,目光如电、手随心动,不假思索地在棋盘上落子布局,你来我往。
“啪、啪……”
一时间,棋子的落座声接二连三、连绵不绝,乱了月色下的朦胧寂静。
伴随着棋子在棋盘上相继落下,棋局中暗藏玄机,步步惊心。
晚风萧瑟,自东方袭来,携带着来自远方的风声。
两人对弈间,耳边悄然传来阵阵惨烈的厮杀声。
“你说,那魔女会闯到哪一步?”青衫男子向窗外的黑暗中瞥了一眼,回头看向那灰衣男子,随手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身着灰衣的男子面色苍白,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攀爬上一抹煞白,更显得毫无血色,宛若是一位大病初愈的羸弱病秧子般,任谁也想不到这位便是传说中的青龙帮二当家。只见这位灰衣男子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听到身前青衫男子的询问后,略微思索,随后沉声开口道:“再不济,也能闯到你面前。”
青衫男子神色如常,开口问道:“六扇门的人再加上老三也拦不住?”
“六扇门用来震慑那些名门正派还是有几分手段,可放在那些常年在江湖中刀尖上舔血的滚刀肉、老江湖们眼里,还是不够看。”身着灰衣的男子盯着身下的棋局,专心致志、目不转睛道。
“何以见得?”青衫男子不解问道。
“你这几年没日没夜的苦读那些圣贤书,自然对外界的事一知半解,据数月前的消息,当那位魔女去截杀荆州刺史时,整座朝廷雷霆震怒,派出足足上万地方官兵,再加上六扇门全员出动,最后也没能留住那魔女的命……”
“虽然那位魔女的本事的确不俗,却也并非万人敌啊,不是说有荆州地方的江湖豪侠出手吗?”身着青衫的陈青龙打断了灰衣男子的话语,开口问道。
灰衣男子哑然失笑,仍是只顾着盯着棋局,开口道:“这次不也还是那群江湖豪侠帮衬吗?”
陈青龙皱起眉头,疑惑问道:“还是那群江湖豪侠?”
灰衣男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眼眸中悄然失神,露出一副追忆的神色,轻声地开口喃喃道:“是啊,还是那群重情重义的江湖豪侠。数月前咱们姑苏这位红衣魔女以武破禁,截杀荆州刺史得手后,命悬一线,身陷朝廷的追杀,眼看着那些六扇门的人将魔女堵在逍遥谷中,若是不出意外,那魔女已在劫难逃十死无生,可谁也不曾想,之后荆州一州江湖豪侠看不过去,结盟出手搭救,除去一些可有可无的籍籍无名之人,可是还有足足上百位在荆州江湖有头有脸之辈,即便现如今的江湖着实是越来越不堪,但江湖便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江湖的情义,此事的确是朝廷干得不厚道,所以数千位荆州豪侠联手将六扇门的追杀阻拦下来,在那逍遥谷处同官兵厮杀数天,最后,据说连江湖中的一些老不死都忍不住出手了……”
陈青龙点了点头,沉思道:“此事的确是那朝廷不厚道,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匹夫一怒又血溅五步,若是我当时身在荆州,不论私人恩怨,也是会与那位魔女并肩作战,助那魔女一臂之力的。”
灰衣男子抬头瞥了身前的陈青龙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不错,不白读几年书,起码谈吐越来越像一位儒生夫子了。”
陈青龙翻了个白眼。
“要我说,你这人也是奇怪,一开始青龙帮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偏要学武。到现在好不容易出人头地、锦衣玉食了,又要学文。人家都常言道穷学文富学武,到你这不知道怎么就反过来了。”灰衣男子看着身前那位陈青龙,破天荒的挤出一抹笑意,嘲讽道。
作为青龙帮二当家,青龙帮中最早跟随这位帮主陈青龙的灰衣男子,自始至今,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位青龙帮帮主的变化,从青龙帮一开始的窘迫困境,到现如今的飞黄腾达;从这位青龙帮帮主一开始的地痞流氓之辈、无赖山匪之徒,到现在的儒家谈吐风度,真是应了一句物是人非。
灰衣男子抬起头来,在烛光下看到了陈青龙脸上的一抹无语。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身前这位青龙帮帮主陈青龙时,只是一位偶然在姑苏过路的路人,约莫是出门没看黄历,被这占山为王的陈青龙所劫持,而在那时,这位占山为王的陈青龙还不叫陈青龙,而是一名为陈龙的瘦弱小伙子,后来他就被这陈龙哭着闹着、求他这位不幸被山匪劫持的路人当他陈龙的手下,后来还是他实在是被求得不耐烦,便随口答应下来,想着以后日久天长,大可以一走了之,却不曾想这一答应,便是数十年的同生共死、起起伏伏。
那时候,这个原名为陈龙的帮主,孤身占领了一处荒山,每次打劫带着仅有的一手下,自诩为姑苏龙帮,平时大大咧咧的,即便是连吃饭都吃了上顿儿没下顿,也算过得快乐。
即便如今曾经的龙帮再加上帮主陈龙改头换面,加了个青字,成为现如今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