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面色白皙,头发理得整齐,带着江南特有的清逸气息,整个人透着浓郁的书卷气而显得说不出的文质彬彬儒雅超群。
抬眼间气冲冲的一个女生已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不是哇?叫你来帮忙做服务咨询,你竟然在这偷懒看书?前面都忙翻了,你看不到呀?”
被称为楚松年的男同学皱着眉朝向说话的女同学摇了摇头,慢悠悠说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怎么能说看书是偷懒呢?现在我们虽然不提倡……”
“停停!”
女同学紧忙举起两只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楚委员,咱们班就你们两个男生,要不是没办法我真不会叫你来帮忙。您就别说了,我错了行吗?快到前面帮把手吧!”
楚松年不慌不忙看了看桌子另一边热闹的人群,一排新生正在服务台前等待分发各院系简介及生活指南,几名二、三年级的志愿者早已被新同学包围着问东问西。在女同学殷切而期盼的眼神下,他缓缓站了起来,颇有些无奈地妥协说道,“爱之适足以害之!现在的大学生,自理能力这么差,拿着地图还要别人指路,不给他们机会磨练一下怎么行?你们把这些琐事件件安排得舒适,看似爱之实则害之啊!堪忧啊堪忧……”
话音未落,手里已被塞了一撂简介资料,“来人就发一份这个给他,谢谢!谢谢!”言罢,女同学做着揖转回头去继续解答新生的提问。
楚松年把手中的资料戳在桌面上齐了齐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刚想把资料页发给桌子前面站着的几个新生,眼光一瞥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个淡白色的身影。
她亭亭玉立般站在远处的空地上,只一眼,周遭的一切即在她的辉映下全部黯然失光;
她就像是古代仕女画中飘出的仙子般人物,又如空谷中悄悄绽放的幽兰、还似清涟中暗自飘香的芳荷,不肖一个动作,只是那样恬静地伫立,却早已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的身旁是一位容貌相似的*****两人的眼神却同时望向了正拖着旅行箱走近的一位气质卓然的中年男士。
楚松年看得入了神,根本无视伸到自己面前索要简介的数只急切的手,匆匆从服务台后面走了出来。
“喂,楚松年,你要去哪?”
“那边有同学需要帮忙!”
“那边有同学需要帮忙!”
“哎,等等,”说话的女同学急得直跺脚,“你给我回来,你去外语学院那边干什么啊!!!”
开学后的弟一个周末,秦小曼迎来了考入同市y大的童谣。
这位聪明有余却勤奋不足的同桌虽然没有被第一志愿的j大录取,但终究如愿地进入了向往已久的计算机系。
两个女孩子沿着学校的湖边散步,彼此交换着各自对大学生活的心得。
虽然秦小曼原本就是平静的性子,表情也总是淡淡的,可是凭着三年的熟识程度,童谣还是一眼判断出这个女孩子有心事;
一路走来,她故意说了好些有趣的事情,可她仍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得童谣暗暗心急。
“严子颂有来看过你吗?”
秦小曼显然对这忽然转换的话题感到有些吃惊,随即摇了摇头,
“我跟他说要他先不要找我,我想给自己一点时间仔细考虑清楚一下。”
“切,”童谣扁着嘴说道,“你有什么好考虑的啊?人家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喜欢不喜欢他竟然还要想这么久吗?”
“不是的,”秦小曼把目光望向了远方,秋日里徐徐的微风拂过平静而清澈的湖面,湖水泛起一点点涟漪,正如她此时的心情。
“你觉不觉得他就像风一样?”
“像风?”童谣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恩,风,飘渺无踪、若微若强。当它要吹向你时,你根本躲不掉;也许它会给你带来凉爽惬意,也会让人心旷神怡,可风终究是捉摸不定的。
我知道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我却害怕他这样的好。越是美好,越怕变成回忆、怕在失去的时候变成无法忍受的痛苦。”
“天哪,”
童谣重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痛心疾首状说道:
“秦小曼,我怎么从来没看出你竟然是个悲观主义者?没错,严子颂他是……那个……太受欢迎了点,从前的恋爱历史……这个……也是多了点,可是据我所知,他这两年真的没有交过女朋友啊!”
第三次见到严子颂的那个酒吧门口,一个长发女孩正搭在他的肩膀上面,而他的手也在温柔地轻轻拍着她,他们两个人亲昵地待在一起!
缺少勇气的女孩心底不禁微微发苦,那么这个女孩子又是谁呢?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好;
只是,她其实更了解自己,因为了解所以害怕。
对于她来说,就连当面问一下被他拥在怀里的女孩究竟是谁,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办不到,连这样的勇气她都拿不出来。
那么,她凭什么相信自己能够捕捉得到如风般自由而桀骜的他呢?
“如果按你的理论,大家都不用谈恋爱了,因为怕失恋嘛;饭也别吃了,总之是要穿肠而过的;人人都别活了,反正个个免不了最后一死的嘛。”
秦小曼被童谣噎得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
听着这全新的论调,秦小曼感觉她完全没有在跟自己讨论一个话题,可是你还真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