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道,张铎这么些年来都没有变,他依然是那个只把自己当普通小老百姓看,尽心尽力为别人解决麻烦,或者说避免给别人带来麻烦的那个好人。

张铎退出院子的时候,觉得你为了那个人看他看他眼神特别怪,但他并没有多想,吆喝着走了出去:“兄弟们,走喽!”!

而下一个院子,就是慕昱宏呆的那个院子,青岚站在院外便听见有人盘问他的声音:“叫什么?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老板的侄子?可有什么证据?”v手机端/

慕昱宏表现得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有些畏畏缩缩的青年男子一样:“刘宝,我,啥证据?我叔给了我门钥匙,这算不?”

他那不知在哪里学过的,一口土得掉渣的嗓音逗得大家大乐。

看来,不管是再废物的人,只要是在皇家,那必然是有两手绝学的,连这个看上去有些草包的慕昱宏也不例外呢。

这一次来自禁宫中的指挥本来就是没头没脑的,那些人也只看过一圈,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收了兵回去交差。

青岚又等了半晌,估计着街上时间,折腾得应该差不多了,便动身去找大理寺卿。

而在皇宫里,他们口中的“太子”慕昱阳却在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红绡帐中,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卧在帐中,慕昱阳挥退守着的宫女,走上前来,难得用了些温柔话语道:“你还想不开吗?比起父皇,我比他年轻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帐中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地,一动不动,她从小规行矩步,从来没有干过荒唐事,何以老天如此不公,让她一次次被淫徒所辱?!

慕昱阳自觉自己伏低作小,已经够我做到极处了,但这女人竟如此不领情。即使她有倾国倾城之貌,但尝过了滋味,便也显得不那么不寻常了,嘴边便噙了冷笑:“真当自己是块好肉了,也敢来拿乔?!”

他的话冷嗖嗖的,像沾了毒的刀子,刺得青婧身子剧痛。

咬着牙听身后的人去远了,方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来,已经是哭得满面是泪。

在一边的宫人看着不忍,这位娘娘虽然生得要让女子都会妒嫉,可性格太软善了,实在叫人妒忌不起来,她忍不住劝道:“娘娘何必与殿下作对?殿下是未来的皇帝,您现在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青婧只是哭,她现在心里是茫然的:外人都说太子殿下英武不凡,人人都对他赞誉有加,若是她未嫁之身,看着这样的人,自然也觉得是千好万好的夫婿人选,可先一步看到他跟静妃那令人作呕的关系,她心里已经恨不得隔夜饭都吐出来。何况,他又用了那样下三滥的法子占了自己的身子,想到几次跟他青雨时,自己身子那可怕的反应,青婧心里油煎火熬似的,恨不得,恨不得……

她长叹一声:还能怪什么呢?只能怪自己不争气,非要控制不住地贴上去,她那几次的表现,都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在太子面前,她只觉得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何谈其他?

如果太子殿下能厌了她,她求之不得。

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是谁都要笑她是傻瓜的:皇帝都快死了,她还这么年轻,有了未来皇帝这样光明的一条道,她跟了他,即使名声不好听,或者会有些风言风雨传出来,也不可能有个名份,可凭借她的这份相貌,只有可能是后宫中的第一人。

有谁能知道,她其实并不稀罕这样的“亲睐”?

她并不知道皇帝怎么会突然犯病,像皇帝那样,在五十岁的时候都还那么勇猛,他能有什么毛病,竟然发作得这么快,这么猛?青婧想不明白。

事发之后,太子因涉事的嫔妃既是父亲的小妾,又是重臣家的嫡女,只是处置了郭妃身边的人,把她软禁了起来,并没有马上处置。

她更无从打听事情的真相,只是,若是想到,往后她的日子就是让人想怎么欺辱就怎么欺辱,她恨不得拿根索子干脆直接吊死了事!

现在皇帝的病情听说不太乐观,那他要是死了,自己就殉了吧。

青婧漠然地想着。

可她其实也不清楚,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会不会真的去死。毕竟,即使是发生了这样颠覆人生的事,她也没有要想走到绝路。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这世上,并不会有谁去救她。

她很清楚地告诉自己。

可是,心里那对“生”那样强烈的愿望,她又觉得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她自己都没有一个坚定的意志,想要去殉呢!

她“咭”地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在嘲弄别人。

她随即发现,这样的冷笑似乎特别让人畅快,她又“咭”地冷笑了一声。

宫女的目光像是见了鬼一样的,青婧虽然不聪明,可她从小的庶女生涯让她比别人都会观察,她知道宫女以为她疯了,那么,就疯得更狠些吧!

她披头散发地起了床,直直朝门外走去。

她的身上只挂着一个小小的麒麟抱子的肚兜,白生生的身子嫩得咬一口下去就能流出汁来,往常总被凤启帝夸她“温玉软香”,是密密放下床帐,一丝一毫也舍不得给人看的。

而现在,她裸着身子,一边大声笑着,一边朝殿外的阳光走去。

她的身后,有宫人惊慌失措地大叫道:“快禀报殿下,柔妃娘娘她疯了!”

青婧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瞧,她一辈子都是在怕别人,即使是当上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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